朝倉過來蹭課沒有帶椅子,白福和雀田給她讓出空位也被她拒絕了。
“站着的話暫停時間我好退到後面,”這是理由一,“而且站着可以鍛煉。”
“真的嗎?!能練哪裡?”說起運動雀田顯然更感興趣。
“忍耐力。”
“……”
雀田默默低頭,給白福瘋狂擠眼睛:這孩子怎麼也是個奇葩!!
“嗯……”白福想了想,手上的水壺跟着搖,“朝倉比賽需要站很久嗎?”
“嗯。”
山本學長扣球得分,還是黑尾學長發球。
朝倉記完了才繼續說:“一次比賽60發子彈,比賽時間75分鐘。加上賽前試射的時間,至少90分鐘。有些比賽賽程很緊,預賽結束就是決賽,那麼就有可能會從早上9點一直站到下午1點。”
枭谷這邊用速攻破防,木葉發球。
“不影響射擊成績的穩定性,就需要至少能在賽場上穩定站立2小時。”朝倉搶在木葉的球飛入音駒場地之前道,“一局排球的時長作為訓練量還遠遠不夠。”
真厲害,朝倉妹妹。
枭谷經理組感覺被聖光照耀了。
——
比賽結束了。
“懲罰啦!”黑尾首當其沖出門了。
貓貓們接二連三地跟上,三花貓也愁眉苦臉地放下毛巾。
朝倉合上筆記本,和學姐們打了招呼往自家回去。
和快步走來的赤葦學長打了照面。
「a.左邊 b.右邊」
「a.」
左一步。
赤葦京治反應同樣很快,右邊邁了一步。
……
還是面對面。
「a.左邊 b.右邊」
「a.」
左腳剛邁出去,赤葦學長的右腳落地了。
額。尴尬。
就這麼僵在原地。
由于兩次同步,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比平時的社交距離短一些,朝倉平視對方深藍訓練服堆在脖頸和肩膀中的褶皺。
“朝倉同學。”褶皺跟着赤葦京治的呼吸起伏,原來剛才盯着的不是光影,是汗濕的印記。
一局比賽的運動量是很大的。
朝倉往上看,赤葦學長的喉結往下沉了一下,然後和他的聲音一起浮動。
“我往右邊走。”
“是。”
這次兩個人錯身而過。
朝倉發現赤葦又吞咽了一下。
明白了。
劇烈運動,水分大量消耗,會非常渴。朝倉完全理解這種感覺,甚至有點同情在這種狀況下還要保持節奏在場上打完最後一球的選手們。
“赤葦——!!”
站在場邊精神十足的木兔光太郎竟然在這種狀況下還中氣十足,也是一種天縱奇才。
“!”被點名的赤葦原地轉身,疾步走了過去,從表情都能看出相當緊張,“怎麼了,木兔學長。”
“呐,赤葦。”
“?”
“烏野今天狀态好奇怪呢!”
“……是的。”赤葦噎了一下,“我們第一場就打過了,木兔學長。”
“那種超速攻,怎麼不用了?”
“我想,烏野隊伍内部應該在調整中。”
“真的嗎?超——有意思的!赤葦你觀察得真明白呢!”
“謝謝誇獎。”
朝倉:……
赤葦學長應該是明白了。
但是木兔學長完全沒有明白的樣子。
赤葦的腳已經第三次往休息區試探了,次次都能被木兔一驚一乍喊的收回來。
赤葦學長……不會渴死吧……
怎麼辦?
「a.場邊 b.休息區 c.複盤中的枭谷經理姐姐們」
「a.」
“不好意思。打擾了,木兔學長,赤葦學長。”
“哦?”木兔轉了腦袋,“哦哦哦?”
“木兔學長好,我是音駒的經理朝倉皆望。”
“朝倉!剛才就想和你打招呼了,比賽的時候你一直站在我們這邊嘛!為什麼我們一暫停你就跑到牆邊上去了。”
因為我是音駒的經理而你們是枭谷。
“木兔學長,比賽結束了要注意及時補水。”
“啊?額。哦。”木兔連發三個語氣詞,恍然大悟的樣子,“确實啊,我感覺很渴!”
“快去喝水吧,木兔學長。”
終于把隊長從場邊哄了下去,赤葦對朝倉點了下頭:“朝倉同學。”
“是。”
“有什麼不明白的問題,可以來問我。”
“謝謝學長。”
比賽之後,赤葦學長就變的親切一些了。
果然和自己很像。朝倉想。
——
木兔學長自主練習向來要扣球到睡前,赤葦京治為防萬一,不緊不慢地先去了一趟衛生間。
偌大的校園微風習習,赤葦拉高了領子。他自認為在抗熱方面還算佼佼者,但對于涼意很敏感,甚至可以說相當苦手。空氣溫度稍微降下去,皮膚就會不适,警報拉響,馬上扣扣子拉拉鍊。
木葉學長有時候會被他突然的動作震驚,那個時候木兔學長跑過來問他,然後感歎“赤葦你真是人體降溫播報機啊”,然後要自己把這招教給他。
很遺憾,這是天生的,教不來。
“木兔學長,下輩子投胎之前再想想辦法吧。”
他當時差不多是這麼回答的。
森然高中作為琦玉縣的私立學校,雖然比不上枭谷那般破天富貴,但也算是富甲一方。比如給排球部使用的體育館竟然多達3個,比如校園真的很大,根本看不到有其他參加社團的學生還在活動。
因此,廊柱邊縮起來的身影才顯得格外明顯。
本着不擾民先繞道的習慣,赤葦京治當做沒有看到,輕手輕腳地路過。
然後在那個斜倚的人,在他們直線距離最接近的時候,如同夢呓一般吐出字柔軟的詞句:
“京治……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