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諾嘴角抽搐:“……”
切,誰稀罕跟着去了。
*
夕陽透過雲層的縫隙在海面上灑下一道道金光,如金色的綢緞,随着海浪起伏。
幾隻海鷗從海面掠過,純白的羽翼染上光輝,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
白無水帶着幸村精市坐上了摩托艇,“任何來過西尼亞的人,都應該享受大海。”
她恣意的笑容在燦爛的晚霞中,有了幾分掙脫束縛的無拘潇灑。
幸村精市從身後環住她,“開慢點。”
少年溫熱的鼻息落在她脖頸間,又被風吹散。
白無水不聽他的訴求,既然方向和油門在她手裡,那就隻能跟着她追求極緻的速度,感受最暢快的飛馳與釋放。
幾乎是在話音剛落的瞬間,摩托艇便在轟鳴的發動機中,如離弦的箭,直接竄向了遠方西沉的太陽。
幸村精市隻覺心跳沒跟上,但卻笑出了聲。
他坐過摩托艇,但無論是教練帶還是自己騎,都從未體驗過這般不敢放開呼吸的掠奪感。
海浪在腳下翻滾,每一次劇烈的起伏都像是一支狂野的探戈。你來我往,卻又呼吸與共地纏綿着卷起陣陣浪花。
在着釋放着一切的自由中,幸村精市聽着耳畔呼嘯的風聲,收緊環住她的手臂。
他們所在的區域并不屬于遊客項目中心,展眼望去,天大地大,唯有相互依偎的他們。
但未過多久,身後便傳來了連綿的轟鳴聲。
一輛鮮紅的摩托艇揚着浪花軌迹,嚣張朝他們漸起一片金色的水花。
随後是黃色、藍色、白色……
十幾輛色彩缤紛的摩托艇如同老友招呼般,疾馳着從他們身邊驚險地飛過。
最後一輛粉色的摩托艇上有一個6歲的可愛小姑娘,正搖頭晃腦地朝他們扮鬼臉。
幸村精市覺得有趣,“他們是……”
白無水扣動着油門,笑答:“一群手下敗将。”
随着太陽的不斷下沉,海面上的金色光芒越來越強烈。
黑色的摩托艇似潛伏在海洋中的塞鲸,以絕對的速度出擊。
沒有比她更狠的瘋子。
她以高超不要命的極限操作,将團結一緻的鲸群攪亂又引發内鬥。
待她遙遙領先,又欠揍地漫不經心回頭俯視憋屈與暈頭轉向的敗将們。
而在衆人重整隊形,即将對她發起第二波進攻之時,她一道擺尾轉彎,便如遊蛇電閃般隐去了蹤迹。
夕陽西沉,海面上的光芒漸暗,今日也接近了尾聲。
他們在夜幕中緩行,誰也沒說話,似乎還沒有從追趕夕陽的激情與速度中回過神。
這條航線并不是出發時的路。
區别于鱗節次比、造型獨特的未來感建築物,這一片是望不到盡頭的原始綠林山脈。
不過很快,飛檐翹角,雕梁畫棟的重重亭台閣樓,似海市蜃樓一般,以極盡華光璀璨的姿态,真真假假地浮于眼前。
那些建築風格,是他知道的中國元素。
幸村精市的第六感很準,“你以前,就住在這裡嗎?”
他的聲音有些沉悶,似乎并不認為那是個很好的地方。
因為位置太奇怪了。
荒野森林裡的宮殿,看起來是位高權重的統治者,但卻更像一位被囚禁的偉大困徒。
我将給予你最富貴最奢華的一切,前提是,你為這裡奉獻自己的所有。
你要成為迷霧中的明燈龍首,駝馭這千萬連綿的山河,駛向正軌和未來,這是你無可違抗的使命與責任。
白無水輕輕‘嗯’了一聲,便掉轉摩托艇的方向。
海上忽地升起了霧,幸村精市回眸,那座熠熠生輝的閣樓仿若浮生一夢,漸漸在霧中黯淡遠去。
他心底湧起一陣又一陣的不安,比方才疾馳的海浪更洶湧。
他不喜歡西尼亞島,這個地方雖然繁華,但每一個建築都是野心與權利雕琢過的痕迹。
這裡彙聚着各種膚色的人,看似包容,可他卻覺得有說不出的毛骨悚然。
他在西尼亞運動中心接觸的醫療師和工作人員都很年輕,可他們卻都在各自崗位上展現出了不符年齡的成熟與專業。似乎不是他們選擇了喜歡的職業,而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為了這個崗位,而特定培養了一批人。
那麼她呢,她生長的地方是屬于什麼角色?
白無水察覺到他的氣息不對,但沒多想。隻當他想登島一探究竟,但怪她不主動邀請,她解釋道:“蓬山島屬于西尼亞的内島,隻有西尼亞居民才能登陸。”
西尼亞運動康複中心的建築物燈光璀璨,映得的甯靜海面無處可藏。
幸村精市凝望着她半隐半現的側臉一直沒說話,而當摩托艇靠岸,兩人都隐于黑暗之際,他捧住她的臉,咬上了她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