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請叫我:歌姬說想去唱卡拉OK和喝酒。】
【在抓咒靈勿擾:那我還是跟着你們吧。】
【真名一米九:硝子和大家好好玩哦,什麼新甜品?】
【不許搶喜久福:不告訴你,你去問七海吧】
【真名一米九:經過我和七海的缜密分析,悟想吃的是不是限定口味冰淇淋蜜糖吐司?他發來了商場地圖,隻有一家店符合限定甜品的要求。我查了查具體信息,那家看起來生意還挺火爆,光看介紹都覺得很好吃。】
【不許搶喜久福:還真去問了?!!】
【在抓咒靈勿擾:限定口味一人限買一份,真名想吃的話我幫你也排個号帶回來好了。】
【真名一米九:我昨天上秤胖了三斤,還是不要吃高熱量的了,萬一砍咒靈的時候跳不起來怎麼辦。】
【喝酒請叫我:真的胖了嗎?一直覺得真名的身體對每天的運動量都有點吃不消。】
【真名一米九:怎麼會,我可是灰原欽定的能吃能喝。】
放下手機,我去盥洗室簡單洗漱。洗手池上粘着的鏡子裡映出一個恐怖的人臉。我把頭發一撥,驚覺那雙鋼鐵般的眼睛現在充血嚴重,眼皮也紅腫起來。整張臉幾乎是青白顔色,左側臉頰的痤瘡卻紅得要流出血。
菱川葵狂喜,不用化妝就能直接上崗鬼屋,我再用咒力操控眼淚搞點特效,保準吓得遊客們直呼恐怖。
我沒有一點胃口,也有經驗知道隻吃得下熱粥這種流食。現在身體裡的咒力都消耗光了,出門就比較危險,容易倒在無人角落躺屍。
從櫃子裡拿出醫藥物品,我沖了碗營養粉,打開電腦完成七海交代的任務。
和他交接的輔助監督說話很和善,在我超高的工作效率下對我連連感謝,直說從來沒遇到過這樣體貼理解的咒術師。
我完全是在根據我的辦公室秘書經驗辦事,當他得知我是二年級生而不是七海口中的其他前輩時,這位輔助監督發出了我和七海以後一定是超靠譜的術師的聲音。
被誇得飄飄然,我結束了工作望着外面當空的太陽,才發覺物理上我也開始飄飄然了。腳步虛浮地抽出體溫計,沒有絲毫下降的結果讓我又鑽回了被窩。
打開手機看看事情進展如何,七海和灰原那邊沒消息,四人群裡的新消息隻有硝子發了一張照片。
我屏住呼吸仔細觀摩,說實話五年過去了,還是小孩子在危機時刻偶然遇到,又是當初驚鴻一瞥。能牢牢記住她的形象是因為她真的非常漂亮,那張面容有着直擊靈魂的美和魔力。
神眷者在照片裡還是那張無雙的容顔,太陽般溫暖的金色眼眸和海浪般起伏的深藍長發。有了參照我才發覺她沒有小時候印象裡那麼高挑,和五條悟夏油傑站在一起還是有身高差的,但是她比硝子要高一點。
穿着高專校服的愛理定制了及膝的百褶短裙,背上應該是背着一隻箭袋,但看長度大小我推測那是她的白漆法杖。
看她幾乎沒有變化,五年的光景恍如昨日,我思考了一會。可能當初她被系統騙到開始遊戲,那時候是在完成新手任務?所以才會打着怪跑到我跟前團滅了倒黴小學生們。
不知道高維世界的時間和這裡是怎麼換算的呢?雖然曾經已經想過夠多的沒有答案的哲學問題,但今天和老友重見,還是不免又思考起來。
全息網絡遊戲啊,那是什麼概念?她的世界會用着怎麼樣的電腦和手機,人們的生活方方面面會更高科技吧?大家都開飛行器出門嗎……
畢竟知道自己的渺小,在愛理眼中,我的整個世界都是她的遊樂園,也許她在遊戲倉外隻是幾天沒有登陸,再回來時五年都已經過去了。
我這個炮灰背景闆甚至因為堆積起來的細小意外量變導緻質變,最後陰差陽錯坐到了舞台最亮的光環旁邊。
她還是昨日那個容顔豔麗一擊殺死巨大詛咒的強大法師,存檔剛剛被點開,遊戲才走了百分之一。
那是繁冗信息都不會流入的世界中心,與歡歌而言無意義的部分會迅速被褪色撇棄。一切都會變得簡單,墨色的就是黑,雪色的就是白。系統本就如神一般,在它誇張的權限下做着約束範圍内最大限度的事。
但我看人很準,不知為何上蒼給予我的脆弱心緒還能變成這種奇妙的能力。看見這張照片裡的她,我用自己那敏感的心緒去理解和探查。
我相信她總會有一天将我映入瞳中,假如有那一日,我還相信自己會聽到她的原諒。
兩人似乎天然就處在對立的方向,她崇尚簡單和快樂,倒黴的團滅小學生隻不過是npc數據。我是個腦筋死闆偏執認真的人,是龐大npc數據中的一員,在得知世界的真相之後依舊把全部當做真實。
是我沒有能力去像個真正的恐怖反派一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甚至去爬出自己的小世界,撕開次元壁,破壞所有看似天塹的阻礙和秩序嗎?
不,我總覺得,我沒有任何辦不到的事情。
但正因如此,我需要決定自己能夠辦到什麼。什麼事都做不到的我,比什麼事都能做到的我更有人情味。
世界上本就有光即有影,有人無盡地歡歌也有人一生在落淚。也許我應該因為眼下情境的對比而黯然神傷,老天跟我作對,一個人煎熬病痛時有完美身軀和強大力量的存在與友人們歡歌。
客觀上講她的存在比我對大家更有意義,她能辦到的事情也比我更多更好。
她是有整個樂團伴奏的獨唱家,我也許隻是整個交響樂團中長長的曲目裡敲一次三角鐵的打擊樂負責人。但誰都是重要的,我的生命也有着同等的重量和意義,世界因此才會精彩。
神明愛你,祂的注視總是有限的,所以祂看着你便不會看我;獨唱家高歌時,舞台上的追光燈本就不可能照亮全場,它打在舞台中央,便不會移到黑暗的角落裡去。
但每個人的人生都是屬于自己的,哪怕他人再閃亮奪目,我的故事的主角永遠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