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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磷光穿透礁石罅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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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環顧一圈重新把視線放回到坐在打理得非常用心的魚缸前凝視着金魚的白發少年身上時,他才動了動眼珠。

六眼是不需要回頭也能看得見四周的,他也許一直在看金魚,也許在看我。

窗戶留了縫隙,暴雨聲就格外清晰,成了片刻歇不下的背景音。突然一道閃電亮起,把整個屋子耀成黑白,雷聲還沒趕上光的腳步時,那一段寂靜最讓人覺得驚恐,是将至未至,卻深知接下來的某一秒會發生。

“轟隆隆……”

撼天動地般的雷鳴擊打在耳膜,把人的身體也做成了被擂一下會回響不斷的鼓,那雷鳴就在軀體裡繼續回蕩着。

他轉頭望向我,手心也從玻璃上滑落,于是我看見一雙充着紅血絲的蒼藍眼瞳。

他的面色還算紅潤,甚至表情依舊神采飛揚,身形也不見消瘦,隻是那雙眼睛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

紅色的血和藍色的眼對比太過強烈,那兩種顔色混在一起,我隻覺得看上一眼就針紮般疼痛。

“我聽話嗎?”他對我露出一個邀功般的笑容。

我歎氣,再歎氣,無聲地歎氣。

我走過去彎下腰,兩步路走得慢如蝸牛,動作僵硬又遲緩。擡手觸了觸他的眼睫,輕輕撐開他的眼皮仔細查看:“怎麼回事,眼睛生病了嗎?”

幾乎是在接觸到的刹那,他就像要爬上人肩膀的貓咪那樣把我給撲住了,死死抓住我的手腕,這動作我再熟悉不過。

指尖用力攥了又攥,在我以為他要捏斷動脈讓這血流成河之前,聽到少年疑惑感歎的聲音:“真的啊……是真的。”

我使勁掙了一下,那鎖得比手铐還緊的蒼白手指就立刻松開了。

五條悟盯着我的臉,他把我過長的發絲都拂開,然後挑起我蓋在左眼上的眼罩。那單邊眼罩是黑色的,我一直感覺自己這樣像海盜,可事實上它更像個窟窿。

現在海盜的時尚帥氣單品被很沒風度地扯掉了,他目不轉睛地看着我醜陋的傷口。

“我沒事了,這就去找硝子治好,治好就又能好好看見了。”

他力道輕柔地按在猙獰的結痂傷口上,指腹擡起又落下。那隻眼睛現在的模樣有些吓人,長好了一部分卻又沒完全長好。

不會像剛受傷那樣鮮血淋漓,誰看了都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它多了一份攀附在正常中的異常。

“是咒靈做的嗎?”他的聲音很輕。

“……”

我竟然要親口陳述自己的黑曆史嗎,說出蠢到被暴打一頓都不違和的喜劇演員的悲劇戰鬥。

“是特級咒靈,我已經把它祓除了。”

他沒反應,想一出是一出那般又捧起我的右手:“這個呢?”

“……”

“呃……啊,嗯……我砍咒靈的時候,自己不小心切到手了。”

此話一出,我感覺屋内陷入了長久的寂靜。太陽穴突突直跳,右眼皮開始發抖,如果左眼皮還完好,現在應該也在抽動。

他動怒的時候,哪怕我知道這不會傷到自己一分一毫,那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壓迫感還是會讓身體本能有所反應。

我當機立斷從他懷裡站了起來,停止了黑着燈就着閃電和對方深情凝望的恐怖片行為藝術。

我說出來了!我怎麼這麼誠實啊!!從長好的刀口也看不出任何信息,直接說咒靈吃了不得了!!

同手同腳走到了門口,我感覺自己現在渾身上下都寫着“落荒而逃”四個大字。

“我、我、我立刻去找硝子,她在隔壁對吧?”

抓門把手去抓了個空——屋裡太黑了我又隻有半邊視野,好在第二次擡手時準确地握住了冰涼的金屬。

結果哪知我的生活如此戲劇性,在我用力下壓的同時,瞬間感覺到外面正好也有人此刻将手按了在門把上。

我就像指尖被火燎了一樣把手從門把上彈開,後撤一步讓對方打開了門。

走廊裡濕冷的空氣撲面,高大的人影立在木門後。他好像剛洗過澡,擦得半幹的黑發披散在肩頭,隻是随意把遮擋視線的部分抹過額頭。

我聞到自己熟悉的沐浴液味道,是以前自己經常用的那款。混在夏日雷暴天的濕冷空氣中,沖淡了那份白雨墜個不停的嘈雜紛亂,一捧不知道從哪掬來的香氣直接砸在臉上。

它化開的時候,似乎能破開沉悶的現實帶人回到去年今日,或者随便什麼幻夢之中。它讓人忽然感覺心安,這種奇妙的錯覺總有種吸食了什麼上瘾物的幻覺。

我火急火燎地抓起挂在腦袋上纏住了耳朵的眼罩,要趕緊遮住自己那毫無保留暴露出來的猙獰傷口。五條悟這家夥多少有些怪異癖好的,怎麼樂于看這麼惡心的東西還伸手摸。

我一邊遮住眼睛一邊用頭發遮住手,像個入室行竊被當場捉住的小偷,腳步飛快往門外走,那一刻運轉我前半生從未敗北的背景闆透明人功力來降低存在感。

就在下一秒,反手摸到燈門的夏油傑“哒”一聲把開關按下了。頂燈驟亮,霎時間整個屋子都被填滿了橘黃的暖色燈光。黑暗和模糊的陰影是我這位小偷的好夥伴,現在它們被“光天化日”給一擊必殺了。

燈亮的那一刹因為眼睛适應了黑暗,突然從恐怖片場轉到溫馨家園的濾鏡刺得我整個人瑟縮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抽搐着倒地,就像吸血鬼被拉到了太陽底下那樣表演個當場灰飛煙滅。

“我一會就回來,我去找硝子,稍等片刻,稍安勿躁……”

眼罩歪歪扭扭扣在眼上,我蜷着手僞裝機器貓,一邊讪笑一邊和他擦肩而過出了門。

然而我覺得自己可能是太久沒走這條路了,已經對其産生了排異反應,兩腳踏在走廊地磚上别扭得好像這輩子沒學過走路。

外面在下雨,我的鞋底和來時我帶來的那一串濕漉漉的腳印完美重合。光滑的地磚和心不在焉的大腦,造就了才出門走兩步立刻腳一滑平地摔的搞笑橋段。

這一跤扭到了我的頸椎,劇烈的疼痛讓我一時半會找不到發力點站起來。臉上和身上都一齊吃到了地上帶着雨水和泥土的腳印,隻能說狼狽不堪。

“傑,愣着做什麼?”

恐怕夏油傑也陷入了某些奇怪的現實認知障礙,屋裡五條悟聽到我“梆”一聲摔倒,立刻起身要跑出門。站在門口的黑發少年卻隻是眼神迷茫地看着眼前這迷幻的現實,直到摯友狂推自己的肩膀擠出門去。

夏油傑兩步就到了我身邊,他确實剛剛洗完澡,隻穿了件白短袖。我身上都是雨水和泥,下意識搖頭。

其實他這反應不過來的表現很正常,除去偶爾見我一面的七海,任何一個熟人再看見我第一印象應該都是不敢認才對。頭發長到能拿來上吊,臉消瘦得難看又吓人,還成了海盜。

黑發的少年以熟練的動作把我從地上抱了起來,幻視一些孩子學走路摔倒了就緊随其後上來搶救的溺愛母親。

兩腳離地,我隻得配合地攀住他的肩膀,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給對方,為傑的衣服默哀了兩秒。

“希?”他偏頭把耳朵靠過來,口中輕聲呼喚着。

“在。”

走廊裡的聲控燈被我的回答給說亮了,我得以看清他。圓潤飽滿的耳垂上的黑色耳釘在光下泛着光澤,少年還是我離開前的模樣,沒什麼變化,還是那眉眼,身形也不見消瘦。

完全不像我這樣天差地别的狼狽,或許臉頰上少了點肉。哪怕我這種曾經每天用顯微鏡高強度觀察朋友的人都看不出來有多大變化。

這時候我完全把自己原形畢露的事情忘到了腦後,一門心思觀察許久未見的摯友情況如何。他看着我的時候我也看着他,好笑的是兩個人都把自己給忘記了。

我得出結論傑的身體狀态還不錯,他大概能得出結論我的心理狀态還不錯。

但得到的答案裡總有一個值得寬慰,我知足地轉過眼神去找旁邊的五條悟。他就站在後面一步開外的地方,我指了指硝子的宿舍,順便就着燈光好好觀察了一番他從藍眼貓變成紅眼兔子的病症。

他從擡着腦袋一臉天真地盯着天花闆什麼也不做的待機模式抽離,去敲了隔壁緊閉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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