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綜咒回]光環之外 > 第104章 少時那一眼殘落的槐花

第104章 少時那一眼殘落的槐花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現在還把我的宿舍當合租屋的他總是呆着呆着就把我抓過來問各種問題,對視那幾秒再做個圖靈測試以證明我不是人工智能不是幻覺以及我還活着,幾個小時前是“新洗發露要選橘子味還是草莓味”。

我正在幫新入高專的朋友查找任務資料,那家夥還是個需要帶一帶的新手。

“你是最弱,選擇不出橘子還是草莓就會因為糾結死掉的瓷娃娃型美少年。”我沒有停下敲鍵盤的手。

五條悟撲過來強行擋住我盯着屏幕的視線,我的天,他怎麼學會用這麼高難度的姿勢挂在我身上的……

“啊——希不看着我,我要死掉了!瓷娃娃要碎了!”

我趕緊把他撕下來:“是我搞錯了,你是第二,我是最強,滿意了沒?”

“老子才是最強,你并列~”

啊,說起來他已經很少用這個自稱了,隻有和我撒嬌的時候會講——不過他好像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撒嬌。

我要擡手摸他的腦袋,他就仗着身高優勢立刻躲開,以良家婦女看采花賊的表情對着我。

隻允許他把我的頭發揉成雞窩,但不允許我侵犯他神聖的發型。好吧,這是我為數不多的瘾了,戒掉也不錯。

……

我們一起找到了伏黑甚爾的孩子。

那天日頭不錯,我得撐着陽傘。才走出幾步五條悟就奪過傘要幫我撐着,說我這個吸血鬼幹脆不要出門,或者等他去把太陽轟下來再出門。

“世界會毀滅吧?”

“毀滅就毀滅。”

“沒有太陽悟也活不了的。”

“沒有咒靈傑也是他嘴裡的猴子,他還要繼續在那個宗教組織活動哦。”

我稍微有些驚訝于他也把對方看得那麼透徹,拍了拍他的肩:“沒事的,傑和我們站在一起,他答應我了。”

“你要不在了怎麼辦?”

現在他已經把我動不動就先想最糟糕的可能性這種事也學去了嗎?

我學着他的口氣;“那就算了,毀滅就毀滅吧。”

我們就是這樣和剛剛放學回家的男孩對上了眼。

“你是,伏黑惠君吧?”

小孩穿着件樣式簡陋,反複漿洗的短袖,一頭黑發不聽話地翹着,讓他的腦袋看起來像個毛球或者小海膽。

都說發質硬的人脾氣不好,甚爾很明顯是對上的那個,頭發硬得和手裡的天逆鉾一樣,把我的大腦都攪爛。

也許隻有眼前這孩子的母親感化了他吧……我和五條悟調查過很多,這一連串悲劇之中的一環就是在伏黑惠出生後不久,那位女士去世了。

禅院甚爾甚至忘了自己還有個兒子,成了那個“術式殺手”、“天與暴君”,每天都為了錢在緻力于唯一的愛好——賭,活得跟個人生失敗妻離子散的社會敗類一樣。

但他遊離在咒術界的邊緣,在社會裡潇灑暢遊,天與咒縛的才能讓他當之無愧登上“最強”的寶座,唯一與他争鋒的五條悟也是被他所成就。

我打量他的兒子,總覺得能看到他的影子。一雙深藍的眼瞳在那張年紀懵懂的臉上卻閃着早慧的成熟,冷淡的小臉浮現出警惕的神情。

“你們是誰?”

伏黑惠細長的眉毛一撇,嘴巴彎下,在小孩臉上看隻覺得是酷酷的弧度。

相似的五官做出那同甚爾如出一轍的表情時,五條悟嘴一癟,露出一個非常不爽的表情,當即感歎:“哎呀,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啊。”

他靈活的手指轉起我的陽傘,一手推着墨鏡打量着小孩。我對孩子把面癱臉換成了燦爛的傻笑,蹲下身平視他:“你好,我是早見真名,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三年級生。是從你父親那知道的你,我們是咒術師。”

五條悟撐着傘,保證陰影一直籠罩着我。他瞥了一眼自我介紹完畢就戛然而止的我,面上掠過一閃而逝的不自然。

是的,他要培養更多夥伴,跟他站在一起的夥伴——隻有他放棄去當最強,不想再當天花闆為大家撐着庇護傘的時候,我才會接過來去做。

我是站在光影之間灰色地帶的人,這是我選擇的位置,也是我給自己的約束。總不能讓一個袒護詛咒師甚至還給對方遞刀的家夥去當還是一張白紙的孩子的人生導師吧?

“你爸爸啊,是個叫禅院的咒術師名門出身……”

少年咧起嘴角,語氣輕松地開始向伏黑惠講述起了他的出身和父親的事。最終的落腳點當然在已經開始看得見咒靈、察覺到自己遺傳的禅院家術式的伏黑惠要抉擇的去處。

我總覺得他臉上架着太陽鏡,一邊旋着傘一邊又比比劃劃的模樣很像江湖騙子,不過他吐出的話卻句句在心。

伏黑惠似乎不願意面對他那張不正經的臉,耳朵聽着他講話,眼睛瞥開半晌,最後和我禮貌地對視。

“然後啊,你爸爸被我——”

“無所謂,”伏黑惠的小臉上沒有絲毫波瀾,仿佛話語中暗示離開的是陌生人,“我對那家夥在哪裡幹什麼沒有興趣,我好幾年都沒見過他了,記不住長相。”

“聽你這麼說我也大概明白了。”他打斷了五條悟的滔滔不絕。

我們說話的時候,小樓的二層露台上就跑出一個女孩,深棕色的長發,年紀比惠大些,五官柔美,和甚爾沒有半點相像。

她是他入贅的那家伏黑女士留下的孩子。這個幾乎就和玩似的重組家庭把兩個小學生丢到一起獨立生活,也難怪伏黑惠小小年紀就和我小時候一樣總是冷着臉早熟的模樣。

“津美紀的母親這段時間也再沒回來,意思就是我們已經沒用了,他們倆開心去了吧。”

我笑笑:“選擇那種生存方式的人,或多或少會遭報應的。”

他垂眼盯着蹲在陽傘陰影裡我的影子,也許聽懂了我話裡的意思,那雙冷淡也清澈的眼睛裡蘊起一絲孩童天真的解氣和報複情緒。

他才是個小學一年級的孩子,就算把殘酷的現實看得多麼理所當然,說着和大人一樣成熟無所謂的話,其實心裡也在盼望着自己能擁有正常的家庭。溫柔的母親和強大的父親,會否在甚爾還在獨身撫養不能自理的他時總進入幼童的夢鄉?

父親對他而言是陌生人,母親隻是舊照片裡的影像。姐姐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同伴,兩個被抛棄的孩子擠在一個屋檐底下取暖,他有特殊的才能,該擔起保護姐姐的責任。

“你想怎樣,想去禅院家嗎?”五條悟不用回頭也看得見二樓露台上的女孩,察覺到氛圍微妙的轉變,适時提及。

他依舊看着我,好像我的臉就是旁邊那個墨鏡怪哥哥所說的話的測謊儀。

“津美紀會怎樣?如果我去的話,津美紀能幸福嗎——我隻看這點。”

五條悟把手按在我的腦袋頂,總覺得他在說“看看,你也和一年級的小鬼一樣問出過差不多的問題”。

“不,百分之百不會。這我可以斷言。”

伏黑惠瞬間皺起眉毛,這是他可以抉擇的道路之一,顯赫的出身,聽上去挺風光的一條大道,卻被毫不猶豫一句話定下了非常極端的答案。

他抿緊嘴巴,眼中有聽到這駭人答案的疑惑,一顆心沉下去。

小孩陷入沉默,這是他面臨的既定人生,父親已經把他給賣了出去,賣到對方口中“百分之百不會幸福”的地方去。

我擡手拂掉孩子小小肩膀上沾到的凋謝的槐花,盛時夏月飄雪的白瓣如今隻剩不體面的殘黃。随風零落到了肩頭,卻又在指尖這一下掀起些未知的香氣。

我還是開口替五條悟解釋了幾句:“他是和你父親一樣從那種地方走出來的人,也和他一樣至今還在努力走出來。隻是作為前輩,希望給你經驗和一個選擇的機會——”

我安靜地看着他,男孩的眼瞳之中,僞裝冷靜的眼神之下摻雜着懵懂。

他想要一個答案。

我隻能妄加揣測。

“你不是禅院,至少未來的你會很高興吧。”

黑發像個脾氣不好的毛球,要紮開所有企圖靠近之人的男孩盯着我的眼睛,我知道自己的目光一點也不柔軟,生冷堅硬如我術式凝出的長刀。

它們的原型隻是脆弱無意義的眼淚——我希望眼前的孩子也能把失去的東西換做無堅不摧的信念一往無前。做術師是條殘酷的道路,但他生來就是禅院血脈,還繼承了祖傳的術式。

相比回到禅院家,我更希望他能做到父親沒有做到的事情,要逃出來,從這張大網裡斬斷自己的宿命破繭。

沒有停下的選項,他已經深陷其中,聽到那個剝落心腸自由自在的男人死前最後一句話的我們,來給他遞去一把剪刀。

我停在他肩膀上的手要收回來,到他身前時,孩子忽然擡手抓住了它。

這一刻是個非常微妙的瞬間,我感受到他指尖的力量,孩童的無助與一個人下定決心的命定時刻重合在一起。他抓住我的手,像一隻蝴蝶落在上頭,也像裹挾于激流之中的人攀住岸沿。

“OK~”五條悟把按在我頭上的手瞬間移開,大力按到了小孩腦袋上,“之後交給我吧!”

被大手按扁了的毛球非常可愛,伏黑惠握着我的手驟然收緊了一下。

我忍不住笑了,那一刻由内而外感到愉快。這是一種久違的感覺,一瞬間令我腦海中回憶的畫面翻滾——就像十歲時看着安澤走上救護車對我說謝謝和對不起,十五歲時五條悟放棄了殺掉我用主角光環把我套住,道别時天内理子把白水晶戴在我的手腕上,某個夏夜我擊碎了菱川葵家的玻璃……

“不過,可能要讓惠君吃點苦頭,要加油哦。”五條悟看着他,又突然收起了臉上多餘的表情。

他很少露出這樣的神色,語氣之中似有喟歎:“變強吧,強到不會被我抛在後面。”

墨鏡後的藍瞳如高遠的蒼穹。

少年擡起了放在男孩頭上的手,又回來折騰我的腦袋,把我的頭發都揉成雞窩:“這就是個好例子,你要和她學習哦!這家夥超弱,曬太陽都會死掉,但是她有比我還了不得的才能~”

大概隻正經了幾句話,五條悟就開始扯我和小孩牽着的手,嘴裡嘟囔着什麼“小孩子不要學壞,不能随便牽女孩子的手”之類的話,陽傘一罩,直接把我給拉起來拖走了。好像我是他的魔術表演搭檔,這個節目就是展示一下寶貝再給它變沒。

我隻來得及扭頭糾正:“别和我學啊,我是超級大壞蛋……”

“哈哈哈哈,哪有你這樣弱的‘超級’壞蛋……”

超級大壞蛋和正義的魔王就這樣走出了小巷子。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