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給自己洗腦,我是人我是人……雖然并不覺得夏油傑作為主人還能讓自己能操控的咒靈給吃了,但還是,有備無患。
“傑,去休息。”
我輕拍他的肩膀,男人披散的墨發與純白的寝衣對比鮮明。昂頭看着的角度裡,他在昏暗的光線下目光認真,雖然仍有些依戀,但還是垂下眼睫把我放到了牆邊。
曾經我意識到自己能言靈遙控五條悟的時候,是他變貓症得到了進一步發展的節點。現在我驟然發覺這言靈技能對夏油傑也管用了,所以到底是誰在用咒靈操術?
可能兩個人在互相使用吧……但按理說隻對我生效才對……
我坐在牆邊讀日記,洗漱完畢的夏油傑就寝,發覺自己的眼睛無光也能感知事物,我就關了燈繼續看日記,黯作為一隻強大的特殊咒靈和我從前的人類軀體有太多差異。
“希,你什麼時候會走?”
黑暗中,夏油傑突然出聲,明明才失去視野兩分鐘,他的聲音裡就充斥着壓抑和不安。
“我不知道,精神鍊接累了就不得不休息,也許隻是體感休息了一秒,但其實我在麻袋裡睡了六個月。”
空氣安靜了幾秒,我聽到他在歎息。
“抱歉,這麼久也沒有找到「緘織」或者和它相關的線索。”
很正常,系統如果再來摻一腳,我被封印到海枯石爛都不是不可能。
屋子重新寂靜下來。他很溫柔,一直都盡量避免這個話題,不給我造成沒必要的壓力。但是我很清楚主動權不在自己也在自己,我在等一個契機,決定是否繼續觀望下去。
他應該睡不着的,但他睡着了,呼吸平穩而清淺。眼球并沒有不安地轉動着,今夜不再有噩夢侵擾,有一隻匿于暗中的影子望着這一切。
無限的期待與苦楚在短暫的重逢時卻忽然蒸幹了一切強烈的情緒,人能變得如此平和淡然,仿佛披上一層與往常截然不同的僞裝,連焦躁的心也冷卻。
這些變化自然地發生,又自然地消失。對愈來愈黑暗的世界的恨在積攢,複仇的怒焰埋藏在某個角落,自問的折磨在不停磨損那條快斷了的繩子。夏油傑心中依然飽含着愛意,它連接着他的每一位家人,包括高專裡那些“并不讨厭的家夥們”。
此刻,他安睡。
我守着他睡眠,就在小屋子裡自娛自樂,日記看完了就玩他的手機,變得超高端的電子産品簡直讓我眼花缭亂。
玩手機真的可以玩一天什麼也不幹,這小東西滑溜溜的沒有按鍵了,觸摸屏個大還亮,互聯網發展的很迅速,有超多有趣的東西。
查找資料搜索到了詛咒師的暗網,裡面有匿名論壇。我就這樣刷帖刷了許久,發覺詛咒師們也經常提到五條悟。
哎呀,不要再提他的名字了。我現在是咒靈,還是窮兇極惡的特級詛咒師的咒靈。
變成高專頂梁柱的五條悟已經成了真正的五條老師,他實力超群,在咒術界變成婦孺皆知的風雲人物了。
怎麼還有近況照片!呃呃呃呃我看不得我看不得!!
顫抖着手指,我發覺自己的八隻手又跑出來了,它們一齊纏着手機,好像下一秒就要将其分屍。
傑睡着了,不能打擾他。
雖然精神附着在咒靈的身軀裡讓我整個人的思想都變壞了,剛剛放下日記本,瞪着眼睛盯着傑的睡顔足足十分鐘的時候,我才幡然醒悟這是在視奸人家吧!我太糟糕了啊!
于是趕快捧起手機玩,結果上面還都是五條悟。
我想了又想,思索又思索,輾轉反側。簡直就像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最後我還是點開了那張圖片,畢竟是詛咒師交流情報,估計是偶遇或者戰鬥後偷拍,不會有——
啊!!!怎麼是正面大頭照啊!!這光線角度,怎麼是精緻自拍啊!!
五條悟不像夏油傑是個罪犯,而且按照他的性格,社交賬号估計會發些有的沒的,能被詛咒師挖到也很正常。這位發圖的詛咒師貌似年輕,也是個和他沒什麼沖突的,是他的粉絲。
真正的老一輩詛咒師是不會喜歡五條悟的,他的出生打破善惡天平,他的存在打亂了詛咒師們原本自由潇灑的生活。晚年的他們賺不到原來那樣多的錢,日子也過得艱難起來,很多習慣了的事現在反要變得偷偷摸摸,束手束腳。
我強迫自己去想正事以淡化渾身上下亂竄的怪感覺。我肯定自己現在正以一個恐怖片女鬼的表情瞪大雙眼盯着屏幕。
五條悟看起來一點點變化都沒有,那張精緻漂亮的童顔讓我這個七年前的人看着半絲違和感都沒有。
畢竟“昨天”我還盯着這張臉吃飯來着,隻不過鼻梁上多一架墨鏡。這張自拍他沒有遮擋六眼,隻是很耍帥地在展示自己的靓麗容顔。
我得以看到他精神面貌還不錯,六眼清澈,蒼藍色一塵不染。盡管不知曉有沒有在過去的日子裡把自己再折騰成紅眼兔子,但現在能看到依舊活力滿滿的他實在是很令人高興。
精神比傑要穩定多了,嗯嗯,不愧是最強,現在家裡最乖的貓咪是小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