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稻谷走後,王簪在李娘子哪兒給舅舅他們院裡買了幾個幹粗活的奴仆,還給王筠挑了兩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貼身侍女,比王筠大一歲的叫稱茹,小兩歲的叫福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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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府。
自從趙畫意見過餘潤後就開始念念不忘,本想去府衙裡假裝偶遇的,卻被告知餘潤休沐兩日。
她便回來和娘親提議請餘潤來府裡吃飯,趙娘子那能不知道女兒的心思,她動一動,趙娘子都知道她想放屁還是要拉屎。
隻是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趙娘子讓女兒趕緊打消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寶恩侯世子豈是她家這個得罪了人站錯隊,接連被貶在這窮山惡水地方熬到死的人家能高攀得起的。
何況人家連公主,郡主都瞧不上,她自己生的,趙畫意幾斤幾兩她還是清楚的,更别說他一來就養了個外室。
他們這些名門貴族的公子哥到哪兒都忘不了溫柔鄉。
“娘勸你收起你那點小心思啊,不說你爹同不同意,寶恩侯府的門第可不是我們能高攀地起的。”
“你還是老老實實聽爹娘的話,到時和你表哥相看。”
趙娘子有自知之明,何況她們夫妻已經幫女兒物色好了夫婿人選,是她娘家三哥的兒子。
那孩子今年二十三歲,讀書刻苦上進,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舉人,重要的是知根知底的。
“我不喜歡表哥,我不要和表哥相看。”
她那表哥木木讷讷的,見到她連話都不說,趙畫意被母親當場拆穿那點小心思,很不服氣的繼續說道:“要不是爹當年幫着廢太子說話,我怎麼會高攀不起侯府,何況寶恩侯現在已經大不如前了……”
“住嘴!這些是你能議論的嗎,你還嫌你爹被貶的不夠是不是!”趙娘子臉色大變,喝了女兒一聲。
“口無遮攔,給我回房面壁思過,反省去。”
“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不許出來!”
……
荷花縣。
拾金奉主子的命來接宋淮揚一家上亦州去,但他到村子裡時天剛擦黑,宋淮揚一家是認得拾金的。
天色已晚,拾金先過來知會他家一聲,讓他們先收拾東西,畢竟是要搬到亦州生活,東西肯定多的。
收拾好,明天也能早點出發上去。
宋淮揚要留拾金在家吃飯被他拒絕,宋家也不強求,拾金話已帶到去了鎮上的客棧住一晚。
在縣裡旬休回來的宋尋譽得知自己愛慕多年的王家表妹,做了别人的外室宛如晴天霹靂不敢相信。
簪表妹明明在王家好好的,怎麼可能做了别人的外室,宋淮揚把事情都和兒子說了個遍。
怕兒子無法接受,他給妻子使了個眼色。
“要怪就怪你慢了一步,你和阿簪有緣無分,往後你也不要再想着了,更不要再阿簪面前表露出來讓她難做人。”
她現在在餘通判手底下生活,過得定也不容易,她們可不能給阿簪添麻煩,也不能拖她後腿讓她日子難過。
宋尋譽是個讀書人應當更知道這個道理才是。
安春宜拍了拍還在難以接受的思緒裡,沒反應過來的兒子,到底是親生的看他這樣也跟着難受了。
唉……
宋淮揚在一旁也怕他耽誤了前途,“你現在先安心準備好今年的鄉試,别的就先不要多想了。”
等他鄉試中榜,還怕沒有姑娘嘛。
過了半晌,宋尋譽才勉強接受了這個事實。
“爹,娘,我明天跟你們一塊上去。”他道。
宋尋譽滿腦子都是和王簪相處的情景,哪裡還聽得見父母的勸戒,記憶裡表妹嬌嬌柔柔的,每回見了她都會含羞帶怯的喊他,“譽表哥。”
明明上回春節和爹娘去姑父家走親戚時,他都想好了這次不管鄉試中不中他都要求娶表妹,一來是因為兩人年紀都到了,二來是因為他心悅表妹,表妹往常向他示好,他也能感受到表妹亦心悅他。
可轉眼告訴他,表妹成了别人的外室,還是亦州新任通判的外室,這讓他如何能接受,如何能不悔……
在縣裡讀書時他聽說過那官,還和同窗一塊議論過他一個貴公子來亦州後所有的做派,不少同窗都覺得這位通判是在做做樣子,也有同窗為他說話,說就算人家是為了做做樣子也是親力親為了。
這已是難得,可他奪走了自己心愛的表妹啊,宋尋譽藏在袖裡的手緊緊握成拳,骨節泛起了紅。
簪表妹委身于他,還不知過的怎樣水深火熱的日子,他不去看看如何能行,如何能安心。
當然,全家搬去亦州自是也包括宋尋譽,那官連宅子鋪子都舍得給阿簪置辦,可見是真的寵愛,宋淮揚夫婦希望兒子到時見了阿簪犯渾做出傻事來,搞得收不了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