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衛的官兵已到了近前,約束好幾條狼狗,向劉瑞行禮道:“卑職解柔立,見過世子,世子可有傷着?”
“她、她受傷了!”劉瑞連忙道,“禦醫!禦醫呢?”
解柔立上前兩步,查看了玉潔的傷勢,心中有數了,便從懷裡掏出止血的傷藥,為玉潔敷上了。
“世子放心,這一刀尚淺,未曾傷筋動骨,卑職先送林姑娘回府,再護送世子回宮。”
劉瑞沒有意見,道:“我等她醒了再回宮。”
解柔立不置可否,給手下人派了任務,收拾的收拾,報信的報信,她則抱着玉潔上了馬車,劉瑞連忙跟上。
劉瑞憂心忡忡的,馬車行了許久,終是忍不住問道:“林姑娘為何還未醒?她可是傷的很嚴重?”
解柔立瞧了玉潔已經不再流血的傷一眼,道:“林姑娘的血已經止住了,一直不醒,可是是驚着了的緣故,世子放心便是。”
“......那道傷口,可會留疤?”劉瑞沉默片刻,問道。
解柔立怔了怔,又掃了那道傷口一眼,傷口幾乎橫貫玉潔的整個背部,饒是傷口不深,解柔立也不敢斷言,隻道:“這得看個人體質了,有些人不容易留疤。”
劉瑞急道:“就是說,若是正常人的體質,肯定會留疤的是嗎?”
解柔立沉默了。
玉潔便是在此時悠悠轉醒的,觀察了一番周圍的環境,沒有兇神惡煞的彪形大漢,也沒有餓虎撲食的巨型狼狗,隻有劉瑞和一個面貌和善的大姐姐,玉潔安心了。
見劉瑞神色惶惶,玉潔料想他定是吓着了回不了神,便看向解柔立:“姐姐,我們這是去哪裡呀?”
解柔立揚眉:“哦?林姑娘怎得叫我姐姐?”
玉潔疑惑,難道她叫錯了?可是母親告訴她,第一次見面的人,叫親熱些總沒錯的。
見解柔立一身軟甲,玉潔心想她定是不喜人太過自來熟了,便試探着道:“将軍?統領?”
見解柔立不說話,玉潔心中越發沒底了,以目光詢問劉瑞:這位姐姐到底怎麼稱呼?
劉瑞這才回神,介紹道:“這是金吾衛的解統領。”
“解統領。”玉潔乖乖叫人,又問了一遍,“我們這是去哪裡呀?”
面對乖巧的孩子,素來冷面迎人的解柔立也忍不住柔和了臉色:“現下是去你們府上,已經安全了,莫怕。”
玉潔連連點頭,動作稍微大了些,便扯到了後背的傷口,疼得她渾身一僵。
解柔立連忙按住了她的肩膀:“莫動了,你背上有傷,需要好生修養。”
玉潔愣了,悶悶地應了聲是,趴在那兒不敢動彈了。
過了會,又忍不住問:“拐子他們抓住了嗎?其他的孩子們都還好嗎?”
“都抓住了,我們是先去的那處小院,沒見着你們,這才牽了金吾衛的狼犬追尋,”解柔立道,“被拐的孩子們已經派人送回各自府上了。”
提起狼犬,玉潔便忍不住想起被幾條狼犬飛撲過來的畫面,面色又是白了幾分。
解柔立摸摸她的頭:“别怕,已經沒事了。”
劉瑞也朝玉潔那兒坐的近了些:“背上的傷,你别擔心,傷口不深,不會留疤的。”
玉潔眨眨眼,她一時半會倒真沒想到會不會留疤這個問題上來,叫劉瑞一提醒,玉潔又覺得背上開始痛了起來,見劉瑞一臉緊張,便道:“嗯,沒事的,我不擔心的。”
這回答好像怪怪的,玉潔連忙補充道:“呃,我是說,留疤了也是命數,我——”
劉瑞打斷了她:“不會的,天下好大夫數不勝數,定是不會留疤的,不要胡思亂想。”
她怎麼就胡思亂想了?玉潔摸不着頭腦,見劉瑞如此,也不去争辯了,隻含糊應下了。
“你年紀還小,這次的事,過上幾年便沒人在意了,再說了,你是珝兒伴讀,日後是要由皇叔賜婚的,沒人會挑剔你的。”
劉瑞面上有些不自在,但想起玉潔與那拐子說的話,還是強撐着寬慰道。
玉潔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她怎麼覺得,劉瑞變得奇奇怪怪的了,莫非是吓得太狠了?
倒是解柔立,若有所思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掃了過去。
随後不理劉瑞的話,對玉潔道:“對外都是說的林太傅的孫兒丢了,沒人知道林姑娘被拐走了,我手下的人,也是不敢說出去的,林姑娘隻管放心。”
叫她這麼一說,玉潔突然想明白為何劉瑞會說出那樣一番話了。
但是說實在的,她那番話隻是為了說動那幾個拐子,好讓他們放人,她自己倒是從未那麼想過。
隻是這話也不好解釋,玉潔隻能含糊應下了,車廂内一時沒人開口了。
索性馬車很快便停了下來。
解柔立率先撩起簾子跳下了車,又扶了劉瑞下來,随後,便有兩名女将上車将玉潔擡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