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用途，自然是為家族謀福利。

聽得玉潔心中隐隐有些難受，日後她的親事呢？也會是如此嗎？

玉潔平日裡與家中的各種親戚打交道都嫌煩，想到未來還要與夫家的一溜親戚打交道，玉潔心裡更是煩躁。

勉強壓下心中的負面情緒，玉潔揚起笑臉，道：“姐姐說的極是，隻是姐姐也該多為自己打算，總得挑一個長得俊俏的郎君呀！”

王四姑娘笑她天真，搖搖頭：“果真還是個孩子，說這些孩子氣的話。”

玉潔不解道：“姐姐何出此言？”

王四姑娘笑而不語。

“莫非......姐姐的親事已經定下了？這才不能挑？”玉潔湊近王四姑娘，輕聲問道。

王四姑娘沉默了半晌，笑容苦澀：“定下？哪裡算是定下？該叫順延才是！”

她的聲音微不可聞，卻沒逃過專心緻志等着她說話的玉潔的耳朵。

玉潔一驚，來不及細細思索，假裝自己沒有聽見，問道：“姐姐在說什麼？”

王四姑娘很快恢複過來，将話題扯回了茶藝上來，玉潔便也不追問了。

直到送走了王家人，玉潔才有功夫琢磨起王四姑娘的話來。

“剛才與王四姑娘聊得可好？”溫太後問道。

玉潔笑着答道：“聊得可開心了，王四姑娘極擅茶藝，我獲益良多。”

溫太後饒有興趣：“她那未來的夫君聽說也是個風雅之人，日後夫妻倆烹雪煮茶，也是一番妙事。”

見溫太後對王家了如指掌的模樣，玉潔有些拿不準要不要将自己的猜測說給溫太後聽。

“好孩子，你這般為難，可是有什麼要問的？”溫太後一眼便察覺到玉潔的猶豫，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玉潔讪讪笑了：“太後娘娘，王四姑娘的夫君，今年多大呀？”

溫太後擡眼望着她，顯然沒想到玉潔會如此說。

陸嬷嬷見溫太後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忙道：“早些年便傳出玉城王氏要與寬城顧氏結親，顧家長子今年十八了。”

玉潔腦中思緒電光火石般轉上一轉，心中便有數了。

王家與顧家要結親，彼此都沒有指名人選，對外是不曾說過具體人選的。

她們猜沒猜到不是玉潔該考慮的，玉潔需要做的，是讓溫太後知道自己的能力，那她就應該将得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溫太後。

“顧大公子的年齡，似乎大了些，與王大姑娘更般配呢！”玉潔笑着道。

溫太後緩緩颔首，等着玉潔接下來的話。

“是以，臣女有個猜測，”玉潔将方才與王四姑娘的那段對話一五一十地複述給了溫太後，道：“原本結親的人選，可會是王大姑娘與顧大公子？”

溫太後搭在案幾上的手指動了動，半晌，才道：“你說的有道理，如今王家換了人，我們且看看，顧家最後結親的會是誰吧！”

結親時臨時換人是大忌，外人不知誰是主角，結親雙方可不會稀裡糊塗的。

若是顧家還是讓顧大公子出面，那顧家......也是跑不掉的。

溫太後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旋即便消失不見，她拍拍玉潔的手背：“好孩子，你做得不錯。”

玉潔看着溫太後，有些猶豫要不要趁此機會開口。

“哀家聽晗兒說了，你一直想向慧遠大師讨教醫術，明日哀家會與他提一提的。”

玉潔詫異地瞪大眼睛，看着溫太後認真的表情，忽然覺得自己耍那些心眼很不應該。

也許......一開始就可以和溫太後直說的呢？

玉潔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盈盈行了一大禮：“多謝太後娘娘體恤。”

待玉潔退下過後，殿内隻剩溫太後與陸嬷嬷兩人，陸嬷嬷才不解道：“太後娘娘，您為何？”

溫太後略顯疲憊地靠在引枕上：“昨兒是珝兒的斷七日，哀家夢到她了......”

陸嬷嬷一驚，欲言又止。

溫太後擺擺手：“一個夢罷了，華安那孩子與珝兒有緣，珝兒身前也與她親厚，我若次次利用她，往後，有何顔面去見珝兒？”

“太後娘娘......”

“我曉得的，她們并不是一個人，我隻是，覺得她們很像......”溫太後喃喃道。

這話陸嬷嬷沒法接，她隻能不住地寬慰道：“太後娘娘，您千萬保重身子，公主九泉之下，定也是希望您好好的。”

良久，溫太後才從悲痛的情緒中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