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轉眼便進入八月裡,玉潔早已收到了家中來信,說是八月初一啟程,算算日子,十幾日便該到了。
越靠近預計的日子,玉潔心中便越是緊張,近鄉情怯,大抵便是如此了。
溫太後見玉潔有些坐立難安,心情沒由來的沉了下去,她原本想着,若是玉潔等不及,便讓她去城門口候着的。
可真到了這時候,溫太後發現,她還是說不出口,她垂眸掩住了眸中複雜的情緒,最終還是沒說話。
玉潔陪着溫太後說了會話,便照常回房抄寫經書去了。
她早已将那匹玉華錦上的染的藥弄明白了,也調配出了解藥,雖不确定最終有沒有用,但玉潔最後去嗅,的确是沒有那股詭異的香味了。
就當解藥是有用的吧!
玉潔的生活也回到了正軌,每日按部就班地誦經、學醫、抄寫經書,日子就這樣悄然逝去。
終于,十七這日,解柔立與抵達玉城的林向謙交接了,來到溫太後面前複命,自然也帶來了林家夫婦明日會上山來拜見溫太後的消息。
溫太後神色莫測,但玉潔很是開心,等不及溫太後先開口,她便先問了:“解統領,我哥哥來了嗎?”
解柔立道:“倒是沒看到小孩子,隻有林家大老爺夫婦和縣令夫婦。”
玉潔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其實她也猜到了,玉源明年要下場考試呢,這一來一回就要耽誤兩個月,林向誠和沈端怿肯定不會讓玉源來的。
她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
劉瑞看她愁眉苦臉的,拍了拍胸脯道:“沒事的,你要是想哥哥的話,可以把我當成你的哥哥。”
玉潔抿了抿唇,嗯……不是年紀比她大的男子就是哥哥的。
很罕見的,溫太後沒有偷偷笑話劉瑞,她沉默了會,才道:“玉華寺的素齋很是有名,去和廟裡的師父們說一聲,備上一桌,好招待他們。”
玉潔本想問問林向誠和沈端怿能不能留下來,在玉華寺中尋個空院子給他們,但她總覺得溫太後這會怪怪的,還是不問為好。
原本林向謙不調任玉城縣令,林向誠和沈端怿來此自然是要在玉華寺中住下的,玉潔私下猜測過,有一半可能,會住在她與明安郡主所住小院的主院。
可如今林向謙住進了縣衙,林向誠和沈端怿自然是要跟着自家兄弟住的,否則,便是不合規矩。
想到玉城裡還有一個喜歡彈劾林家的王家,玉潔默默壓下了心中蠢蠢欲動的心思。
算了,她還是不開這個口了。
翌日,玉潔連跟着慧遠大師學習醫術時都有些走神了,慧遠大師自然看出來了,曉得她父母今日要上山,便大手一揮,讓玉潔提前回去了。
待回了溫太後所住的院子,玉潔便見到候在回廊下的紅沁與楊氏身邊的绮羅,便曉得是父母來了。
溫太後在花廳接見他們,金葉從裡頭出來,一眼便瞧見了玉潔,忙轉身進屋通傳去了。
玉潔進去,先行了禮,便聽溫太後說道:“今日回來的倒是早,正想讓金葉去喚你回來。”
玉潔目光落在沈端怿與林向誠,面上是掩蓋不住的歡喜,隻是顧忌着溫太後,道:“這正是臣女與太後娘娘心有靈犀呀!”
溫太後哼道:“貧嘴!”
玉潔連忙拿出來自己在慧遠大師指導下做出來的甯神香,獻給溫太後,道:“太後娘娘,臣女觀您面色,似是這幾日未曾歇息好,便跟着慧遠大師學了做這甯神香,做好了便立即回來了,您晚上試試,保管好用。”
溫太後揚了揚眉,讓她上前,從她手上接了過來:“隻做了這些?”
玉潔點頭:“頭一回做,怕糟蹋了東西,便做得少些,太後娘娘若是喜歡,臣女日後再做些。”
溫太後心中的無名火一下子便消散了,示意陸嬷嬷收起來,道:“還是你細心,我今晚上便試試。”
玉潔聽她語氣,便曉得她氣消了,雖然不知道溫太後為何生氣,但心裡還是松了一口氣。
溫太後也有話要與林向謙這個玉城縣令交代,便對玉潔道:“行了,曉得你和你父母有悄悄話要說,你帶他們去你房間,一會用膳了再過來。”
玉潔喜笑顔開地應了。
進了玉潔的房間,沈端怿示意紅沁去守着門,壓低了聲音道:“潔兒,受苦了,太後娘娘性情可是一直如此?”
玉潔茫然,連忙否認道:“也沒有,太後娘娘之前可好說話了,最近可能是因為曾縣令的事,讓太後娘娘煩心了。”
林向誠在一旁的梳妝台前坐下了:“說起來,那位曾縣令,怎得倒得這般突然?”
沈端怿攬着玉潔,不贊成道:“這些事,潔兒哪裡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