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潔還真知道,她斟酌片刻,撿着能說的說了:“他私下與世家勾結,許是被太後娘娘查到了什麼,病急亂投醫,讓他弟弟半夜潛入了玉華寺。”
玉華錦的事,還是不和父母說了,省的他們擔心。
饒是如此,沈端怿還是唬了一跳,上下打量了玉潔一通:“潛進來了?潔兒,可有被吓着?”
玉潔自是搖頭:“您放心,馬上就讓宮女姐姐制服了。”
沈端怿稍稍放心,仔細打量着玉潔:“瘦了,在寺中還是太清苦了。”
玉潔道:“太後娘娘時常帶我們出去打牙祭呢,您放心,哪日有空了,我帶母親去山上狩獵去,我已經能拉得開弓了。”
沈端怿捏捏她的手臂:“是結實了些,可是……你一個人去山裡?”
“會帶上侍衛的,您放心,新鮮烤制的獵物,吃起來最香了,過兩日我便去和太後娘娘說。”
林向誠道:“還是莫要麻煩金吾衛了,他們都是職務在身的。”
沈端怿亦是如此想的:“我們就在城裡轉轉便是,待王家三姑娘出閣了,差不多也該回京了。”
玉潔見狀,也不繼續說了,心裡卻還盤算着去尋劉瑞與明安郡主,說服了他倆,溫太後定會同意的,屆時再帶着父母去便是。
三人又閑聊了會,林向誠又想起來正事,欲言又止道:“玉城裡,王家……”可是真的有問題?
玉潔曉得他的未盡之意,點了點頭,又安慰他們道:“您放心,他們現在還不會狗急跳牆的。”
林向誠歎了口氣,現在不會,又不代表以後也不會,隻要玉潔在這玉華山,他心裡總是放心不下的:“太後娘娘可說過何時能回京?”
沈端怿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玉潔,頗為期待。
但玉潔仍是搖了搖頭,抓到王家的狐狸尾巴還遙遙無期,況且,她能感受到溫太後自己也更願意在玉華寺中呆着的,因此,何時回京,還真的說不準。
而且,她的醫術還沒學完呢,玉潔也不是特别想回京。
見狀,林向誠與沈端怿也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擔憂,又怕勾得玉潔難過,索性岔開了話題。
溫太後留幾人用了午膳,林向謙和楊氏還需回去收拾縣衙,便先告辭了,倒是林向誠與沈端怿多留了會,玉潔帶着他們在玉華寺中四處走了走。
沈端怿看得還比較滿意,雖說寺廟中的環境比不得家中,但到底是跟着溫太後過來的,又不是真的來清修,飲食起居都是不差的。
都到了寺廟中,沈端怿便想着也拜一拜,為父母、兒女和自己都求一求,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平平安安。
從大殿中退出來時,遇到了慧遠大師,玉潔正欲與父母介紹,便聽見林向誠“咦”的一聲。
慧遠大師目光無喜無悲,落在林向誠身上,緩緩行了個佛禮:“施主。”
玉潔對父母介紹道:“這是慧遠大師。”
林向誠掩下了心中的詫異,與沈端怿一道回了禮。慧遠大師要去給貴客講經,互相見了禮,慧遠大師便繞開他們,要往另一處廂房而去。
經過林向誠身邊時,輕飄飄留下了一句:“施主,緣分不可強求,也不必強求,當年我修行尚淺,多有得罪,阿彌陀佛。”
他的聲音極輕、極淡,且面上無甚波動,若不是玉潔耳力好,也聽不到這話。
玉潔問林向誠:“父親與慧遠大師認識?”
林向誠收回目光,緩緩點頭:“你出生的時候,有一個和尚上門,想将你帶走,說要收你為徒,我以為他是騙子,差點讓人将他打出去。”
林向誠有些尴尬,萬萬沒想到,當初的小和尚,如今已是一方住持了。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不後悔當年将玉潔留在自己身邊。
他們又不欠慧遠大師什麼,不管當年上門的大師還是騙子,都不可能帶走他的女兒。
沈端怿驚訝極了,她從未聽林向誠提過此事:“大師為何想收潔兒為徒?他們也不認識啊?”
哪有突然上門要收人為徒的?他們又不是養不起孩子,貿然上門,他們怎麼會答應?
“說是他與潔兒有師徒之緣……”這話當時他聽着就是騙術,可如今想想,可能還是真的。
他看着玉潔,問道:“潔兒,你可有與慧遠大師打過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