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扶搖在決定跟随玉潔回京的第二天便知道了玉潔的身份,她一直都很擔憂玉潔的家人不接納自己,這種患得患失自打昨日分離過後便更加明顯。
“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應扶搖抱着玉潔哭訴,這讓玉潔頓時便忘記了要安慰劉瑞的事,轉而安慰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應扶搖來。
劉瑞看了半天,确認玉潔一時半會是想不到自己了,隻好命人去備水,幫着她将人哄好了。
這般一鬧,時辰也不早了,劉瑞又不得不送了玉潔等人離開,準備好的話到最後也沒說出口。
林府,得了消息的沈端怿與唐氏已在二門上候着了,玉潔先下了馬車,又牽着應扶搖下來,唐氏便開誇了:“哎,這姑娘瞧着可真俊俏。”
應扶搖有些怕生,将自己藏在玉潔身後,玉潔鼓勵似地拍了拍她的背,她這才走到與玉潔平行的位置。
玉潔不緊不慢地為她介紹,先來到了沈端怿面前,鄭重道:“扶搖,這是我母親。”
沈端怿笑容和藹:“扶搖?我可以這麼叫你嗎?”待應扶搖點頭後,沈端怿又道,“扶搖喚我大伯母便是。”
“大伯母!”應扶搖脆生生地叫人。
“诶。”沈端怿笑着應下了,從袖中掏出一枚名貴的和田玉玉佩交給了應扶搖,“扶搖來了我們家,便隻當自己家。”
應扶搖收下玉佩後,沈端怿又拉着唐氏對她介紹:“這是四伯母。”
互相見了禮,便該去春晖院了,葉老太太也早就盼着了,一見了應扶搖,連忙将人叫到了身前:“好孩子,這一路上受苦了,往後在家裡住着,有什麼不習慣的隻管說出來。”
見母親和祖母都接受了應扶搖,玉潔頓時感覺松了一口氣,應扶搖看起來也輕松了許多,隻是坐在玉潔對面的玉淑,笑容有些勉強。
玉潔感到奇怪,思來想去,也隻想到了一個可能:“二妹妹是擔心三妹妹?”
玉淑笑容一僵,見葉老太太看了過來,不敢搭話,隻胡亂點頭。
“你這孩子,不是才去看過?大夫說玉渺的病情已經穩定了,再養上幾日便大好了。”葉老太太嗔道。
玉潔見狀,便道:“祖母,我也有些擔心三妹妹……”
葉老太太想了想,便道:“行,那你去看看她吧,早些回來,我與扶搖再說會話。”
玉潔起身,對玉淑道:“二妹妹可要一同去?”
玉淑婉拒了:“不了,我方才才去過。”
玉潔未多想,便帶着新竹過去了:“二妹妹看起來怪怪的,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新竹是一直在春晖院裡呆着的,對玉淑的性子了解得很清楚,但她不好明說,斟酌着道:“二姑娘……在縣主離京時最受老太太喜愛,這兩日許是有落差了。”
玉潔瞬間便懂了,就像清無一樣,被人分散走了關注,心裡不平衡了。
說到底,還是閑得,清無那麼讨厭她,被慧遠大師要求抄經書了,也連個瞪她的精力都沒有了。
至于玉淑,不平衡就不平衡吧,她要忙着制作解藥,也沒精力處理這些小事。
話又說回來,葉老太太是個睿智的長輩,她一手養大的向字輩四個兒子,抛開私德問題,彼此間相處也是和睦的,玉淑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有什麼問題自然能很快發現并解決的。
玉潔很快便将這點小問題抛之腦後了,見了玉渺,果然對方神色雖比不上昨日所見,卻也是平穩的,隻需好生養上數日便可恢複。
隻是,是藥三分毒,這般頻繁的服藥,最終積少成多,終究對她不利。
但若是下猛藥……又恐玉渺的身子骨立刻受不住。
玉渺習以為常地将一碗漆黑的藥汁一口飲盡,才看向玉潔,很是雀躍:“大姐姐,你來看我了!”
玉潔在床邊的繡凳上坐下了,見她如此,不由笑道:“這麼開心,藥不苦啊?”
“我都習慣了,”玉渺無所謂道,“就是不能和姐姐一道出門遊玩了。”
昨晚玉潔答應帶玉淑和玉渺一道出門玩耍,葉老太太也應了,隻是當時玉潔未想太多,現在想想,在太子徹底恢複正常前,她是别想出門玩了。
萬一消息傳到皇帝耳邊,恰好皇帝又心情不好……
後果她承擔不起。
“無事,正好我也有事要忙,待我忙完了,再帶你們出去。”玉潔承諾道。
玉渺又期待起來,她與玉潔不同,從小到大沒出過幾次家門,對出門一事特别熱衷。
又說了兩句話,玉潔記挂着初來乍到的應扶搖,便提出告辭,江氏送她出來,玉潔糾結了一路,直到來到院子外頭了,終是忍不住,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