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娘,宮外的消息來了。”鳳阙殿,太監崔喜彎着腰将一個玉折子遞到了崔貴妃面前。
“說。”崔貴妃擺了擺手,并未去接那個折子。
崔喜當即應了一聲,将折子往地上一摔,從中拿出一個小紙條,飛快浏覽後說:“魏王殿下已救治一個癞病病人。”
“那藥竟是真的?”崔貴妃挑了挑眉,起身慢步走到窗前,思索着什麼。
片刻後又問,“皇後那邊有沒有什麼動作?”
“也隻派了人在外盯着。”
“陛下那邊應該也收到消息了?”
“是。”
“老九竟還真有些本事。”崔貴妃勾了勾唇,重新坐回了桌邊。
崔喜便又彎腰跟着她走回桌邊,伸手示意宮女把地上的碎玉收拾後,才開口問:“娘娘,魏王殿下此事會不會影響到咱們王爺?”
“汜兒身後站着的是大虞數百世家,蕭滐?”崔貴妃不屑地嗤笑了一聲,随手拿起桌上一顆蜜餞,放入口中眯眼勾唇道:“倒是那些寒門派,最愛的不正是這些自降身份,禮賢下士的王爺?”
崔喜福至心田,面上露出了然的陰險笑容,“那咱們——”
“坐山觀虎鬥。”
“不過——那個去了崇禮做司監的丫鬟倒是有點意思,她那天晚上跟着老九回去了?”
“是,咱們在宮門處的太監都看見了。”
“容王,魏王……”崔貴妃敲着桌子思索了片刻,随後道:“你以我的名義,邀魏王妃入宮一叙。”
“諾。”
……
驚蟄天漸暖,本已成一潭死水的汴京城卻因“蕭滐治病”而暗流湧動。
而回春堂内,宋元落正慢條斯理地喝着熱茶。
“老邈這次可是忙壞了。”九尾側躺在蒲團上,悠閑地往嘴裡扔了顆蜜餞。
宋元落笑了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這茶味道不錯,叫什麼名字?”
“苦茶。”
“苦茶?這味道可不苦。”
“它也不是茶啊,用的野風草藥渣混着甜梗煮的,甜梗味甜,野風草煮出來又有茶味,尋常人家喝不起茶,就用這東西糊弄。那話怎麼說來着…東施效颦。”
“在我看來更像是老百姓的智慧。”
“今兒他可算是賺足了人心。”九尾笑了笑,視線落在帷幕後的蕭滐身上,“不過真有用嗎?”
老百姓的稱贊,真能抵過千軍萬馬?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那些權貴不信這個道理,我信。”宋元落的視線也望向了帷幕,不過她看的是帷幕後排隊的百姓。
“還有一件事。”九尾吐出蜜餞核,拍了拍手,然後攤手伸到了宋元落面前。
“嗯?”
“你讓我找飛花閣散消息,明日又該交錢了。蕭滐說他沒錢了,讓我來找你要。”
“……”
“還有北山那些武家軍,讓他們做事總得給錢吧。而且他們也沒個趁手的武器,總不能讓他們扛着種田的榔頭——”
“胡說。”宋元落拍了下九尾的手,視線瞥向外面,見無人留意他們這邊才壓低了聲音說,“養軍卒又給他們買武器,你當我們在做什麼事,造反啊?”
九尾撇了撇嘴,“那老大你說怎麼辦吧,就算讓他們給我們種田,也總得給錢。”
“不就是錢,瞧你愁成那樣,出息。”
“九爺闖蕩江湖這麼多年,隻信一個道理。”
“哦?”
“什麼都可以沒有,千萬不能沒有錢,有錢可使鬼推磨啊。”
宋元落輕笑一聲,面上卻無絲毫煩憂。
對她來說,最不怕的就是缺錢。
一個上市集團的總裁,有的是辦法賺錢,更何況是在存在信息差的古代。她經手的那些營銷方案随便拿一兩個到慕糯之陪嫁鋪子裡去用都能賺得盆滿缽滿。
但宋元落現在哪有經商的心思,如今在流逝的不是時間,而是仁侑帝的命啊。
“那十箱黃金目前在哪裡?”
“按你說的都僞裝好了,打算這幾日就批量運進鬼市。”
“先搬一箱去飛花閣。”
“飛花閣?”九尾挑眉湊上前,低聲問:“你準備花這些黃金了?不是要釣大魚嗎?”
“不花。”
“那搬去飛花閣做什麼?”
“賒賬。”宋元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