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滐和蕭玉珩對蕭夕攬的聯手打壓是猛烈的,幾乎沒給他一絲喘息空間。
蕭夕攬和蕭朝搴這些年為和蕭汜抗衡,做過的髒事同樣不計其數,任何一樁拿到陽光底下都足以讓百姓對整個大虞皇室失望透頂。
而今蕭汜和蕭朝搴都死了,所有的矛頭可不全指向了蕭夕攬。
蕭夕攬當然也想以牙還牙,但蕭滐這些年裝成修道躲在府裡保命還來不及,除了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窩藏了鬼新娘案的那幾個死者,哪有能力去魚肉百姓。
唯一讓宋元落也有些驚訝的便隻有蕭玉珩了,他這些年作為一個殘疾王爺私下拉攏了不知道多少勢力,到最後竟然一個把柄也沒有被蕭夕攬找到。
莫不是行事真能如此幹淨?
真相如何宋元落暫時也不得而知了,不過在三位王爺鬥法的這幾日裡,她倒是清閑了下來,還抽空和九尾去了趟醉夢樓。
花滿煙想要賺錢,宋元落除了給她貢獻了現代選秀的一些營銷點子外,還提出了男花魁的概念。
汴京城的富婆可不少。
如今的醉夢樓莫說是在汴京,便是在整個虞國乃至雍國,也是赫赫有名,不少人甚至不遠萬裡慕名而來。
這其中有一位琴先生,容貌俊朗,身姿飄逸,據說畫技師從前朝大拿,一手美人圖畫得惟妙惟肖。
九尾這段時日心心念念來此處,便是想讓這位琴先生為他和宋元落畫一幅月下撫琴圖。
“我早就聽說過這個人了,死的都能畫成活的,花滿煙有點本事啊。老大你快點。”
“和滿煙已經談好今晚就專為我們畫像了,你急什麼。”宋元落無奈地跟上九尾的步伐,語氣中又有些遺憾,“隻可惜邈叔趕不回來,不然再叫上糯之和翊揚,我們五個人也畫一幅多好。”
汴京着實沒有能入眼的畫師,又或者說,沒有能入宋元落眼的畫師——畢竟普通人又哪能比得上二十一世紀的相機呢?
“我們先畫,等老邈回來了再叫上他們。”九尾說着已經迫不及待地蹿進了畫室。
這間畫室也是由宋元落提點過的,将兩間房間打通,移去所有家具再布置成世外桃源的模樣。
此時月光傾瀉而下,牆外便是汴京夜市的車水馬龍,牆内則是同月光一般靜靜流淌的溪竹清幽,着實别有一番風味。
“老大,你坐這兒。”九尾絲毫沒給那位琴先生面子,一進屋就忙不疊地給宋元落布置姿勢擺弄妝造,宋元落本還想與那位男花魁先禮貌問候幾句,愣是沒找到空隙。
倒是那傳聞中十分高冷的琴先生主動上前給九尾行了個禮,“九尾郎君,久仰大名。”
九尾偏頭随性地點了點頭,轉頭繼續專心搗鼓宋元落頭上的發簪。
“九尾郎君此番可是以真面目留于畫上?”琴先生刻意壓抑的語調中聽着還有幾分激動。
宋元落扒拉開九尾的寬大袖子,終于探出腦袋插上了話,“琴先生認識我家九尾?”
“千面郎君誰人不知?”琴先生話沒說完宋元落已經又被九尾掰正了腦袋,他便又興奮地繞到另一邊,“花娘子說來此處便可窺到郎君真容——”
“感情花滿煙是這麼把你搞來的?”九尾沒好氣地看向琴先生,最後又小心為憋笑的宋元落點上唇間一點胭脂後,才滿意又滿含威脅道:“好好畫,不然爺折了你的筆。”
“自然。”
清風拂過,青紗飄動,琴先生的畫筆在悠揚琴聲下也如舞一般舞動起來。
宋元落看着盛滿月光的薄翼畫紙,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這會是她和朋友的第一張合照,日後無論滄海桑田如何變遷,此刻的他們将被永遠留在畫中,砥砺歲月風沙也亘古不變。
“砰!”木門忽然被踢開,一陣寒風掠過,脆弱的宣紙沙沙發抖。
宋元落眉頭微蹙,反應過來時九尾已經拂袖警惕地擋在了她身前。
“皇城司捉拿嫌犯宋元落,無關人等一律退後,否則殺無赦。”為首的官員拔劍高喝一聲,劍尖直指九尾。
宋元落安撫地拍了拍九尾的手,起身走至他身前,眯眼打量着眼前的人。
“皇城司?”
她可從未聽說皇城司還有這号人物。
“皇城司趙末。”
“刁琉呢?”
“刁大人另有要事,宋大人,跟我走一趟吧。”
趙末的态度十分強硬,像是不知道宋元落和刁琉以及蕭滐的關系一樣,不過言行上倒是又多少給了她幾分禮數。
宋元落看了眼他身後來勢洶洶的皇城衛,光憑她和九尾自然不是對手。她也不打算給花滿煙添麻煩,安撫了下炸毛的九尾,輕聲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