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郎。”

洛共郎剛從浴室裡出來，便聽到了姜長行的聲音。

“怎麼啦？”他雀躍地小跑過去，從後抱住人，低下頭靠在姜長行的肩膀上，鼻間萦繞着沐浴露的香氣。

和他身上是一樣的氣味。

洛共郎開心地蹭了蹭。

他的手不由地靠在了姜長行的胸口，手指一頓。

姜長行深吸一口氣，說道：“我……”

洛共郎感受自己手掌下心髒快速跳動，身前人的聲音甚至帶了幾分顫抖。

他慌亂地把人轉過來，仔細地看了看，隻是臉有些微紅，其他的并沒有什麼異常，好像也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有些迷茫地喊道：“長行？”

姜長行輕應一聲，捧着洛共郎的臉，親了親柔軟的唇瓣。

洛共郎十分喜歡這種親昵的吻，姜長行也常常這樣親他，又輕又柔的吻往往會先落在他的眉間，接着是臉頰，唇瓣上，帶着憐惜溫柔的愛意也藏在裡面。

他又緊了緊這個擁抱，更加清楚地感受懷裡人微微的顫抖，關懷的話即将從口中出來，又立即被姜長行的直球打懵了。

“共郎。”

“你……想和我結婚嗎？”

洛共郎腦中一片空白，險些反應不過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又黏黏糊糊地扣住姜長行的手腕，側過臉，依戀地貼着姜長行，認真地說道：“想……很想。”

他很早很早就有了這個想法。

“長行……”他還想去牽姜長行的另外一隻手，卻被躲了躲，連原本扣着的手腕都被掙脫了。

他的目光裡帶上了三分委屈，往下看去，又怔了怔。

“我原本是想在摩天輪抵達最高點的時候給你的，”姜長行緩緩打開緊緊握住手心的盒子，平日沉穩冷靜的人在當下動作都帶着幾分慌亂，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調加快了些許，“但是，看你目不轉睛地望着夜空裡的煙花，我又舍不得打斷你了。”

“我想過，等今晚之後，再準備一個更加有儀式感的場所，有玫瑰，氣球，燈光……”

他原本派人在國内準備了求婚地點，卻沒能派上用場。

洛共郎垂眸，目不轉睛地看着純白盒子裡的戒指，每一個地方都體現着精緻，戒身镌刻着細膩好看的花紋，不顯得花哨也不顯得單調。

上面的鑽石也剛剛好，不會大得顯得招搖過市，也不會顯得小氣，一看就能知道準備人的用心，外邊的月光好像也溜進來看了看，光影倒映在了他的眼瞳之中。

“我從昨天早上拿到戒指開始，就不斷不斷地想象着你戴上戒指的樣子。”

姜長行垂眸，眼簾遮蓋住了眼底的情緒，如果洛共郎此時低下頭去看，便會瞧見他眼中帶着幾分不符合他性格，驚人的占有欲。

“都等不下去了……”

洛共郎忍不住輕應一聲，手指握住了他的手肘，說道：“如果是我，我也等不了……”

“長行……”

姜長行動作輕柔地從戒指盒裡拿出來了戒指，擡眸，認真地望着眼前眼睛亮亮地盯着自己的少年，腦中不斷浮現畫面，從第一次見面，第一次牽手，第一次告白，最後真真切切化成了眼前臉上帶着微紅，眼神溫柔可愛的少年。

“你願意，和我共度此生嗎？”

他在腦中想過很多告白的話語，也暗自排練多次，在當下，竟隻能記起最簡單的一句共度此生。

“願意！”

洛共郎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出來，手指舒張開來，生怕戒指套不進。

不過尺寸肯定是剛剛好的。

“隻要是長行，我生生世世都願意的！”

他的話音剛落，遠處的鐘聲響起。

洛共郎知道，那是新年的鐘聲。

時針在這個時候轉向了十二點，夜空中再次綻開了絢爛的煙花。

洛共郎的中指上也帶上了那枚戒指，煙花的餘輝照亮了暗沉的天空，折射出來的光芒照亮了一瞬遠處黑暗的角落。

即使外邊有讓人移不開目的煙花，他的目光始終落在身前的愛人，莊重地拿起戒指，無比認真地為姜長行帶上了戒指。

他的嘴角依戀着溫軟的笑。

“長行。”

“辭暮爾爾，煙花年年。”

姜長行捧着他的手放在胸口，說道：“朝朝暮暮，歲歲年年。”

洛共郎感受得到他的心跳還是很快很快，他轉而把姜長行的手放在自己的心髒處，語氣明顯的雀躍：“長行，我也很開心，很開心很開心。”

他嘴笨得像一個剛學會怎麼表達自己情緒的小孩，用着最簡單，也最真誠的詞語表達着自己的情緒。

語氣卻比任何會撒嬌的小孩要黏糊，像是甜甜的蜂蜜一樣。

他又想起了什麼，難得吞吞吐吐地說道：“長行……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