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邊牧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被抛棄後的每次睡眠都是因為體力不支而昏過去的。
它剛剛瞧見了獅子貓離開假山的背影,私以外獅子貓要離開了,于是卸了防備心在假山裡徹底睡了過去。
外邊的寒風挂進假山之中,洛共郎在睡眠中抖了抖。
獅子貓頓了頓,又趴在了小邊牧身邊,給它擋擋風。
它又認認真真地打量了一圈小邊牧,沒能找到什麼新的線索。
獅子貓曾經撿到過一隻因為調皮搗蛋而不小心逃出家的小貓,那隻小貓脖頸處挂着立牌。
獅子貓通過立牌幫它找回了家。
而小邊牧身上根本沒有立牌,獅子貓決定等小邊牧醒來帶它去四周溜一圈,嘗試着找一找它的主人。
它還是無法相信,這麼漂亮的小邊牧會被人抛棄,似乎走丢的概率更大些。
過了幾個小時後,獅子貓察覺到小邊牧的眼睛微動,似乎要蘇醒了,立即悄聲遠離了它,回到了洞口。
洛共郎睜眼,眼簾裡就立即撞進了一團棉花糖,懵懵地眨眨眼,緩緩回過神來。
它有些不太明白獅子貓為什麼會回來。
獅子貓輕輕地拍了拍地面,又用那雙溫和漂亮的眼眸看它一瞬,随後走出了假山。
洛共郎猶豫片刻,跟了上去。
它們前後三四步的距離,獅子貓聽着身後緊跟上來的腳步聲,松了一口氣。
它又隐隐感到有些不對勁,小心地向後看了一眼。
小邊牧的注意力也暫時沒有放在前方,而是在自己的後腿上。
獅子貓隐隐知道了小邊牧為什麼會被抛棄了。
洛共郎的後腿受了重傷,好像瘸了。
獅子貓想過去仔細看一看,它常常救助那些受過虐待又被抛棄的小貓,對傷口有過一些研究。
隻是,它一拉近距離,企圖去看小邊牧腿上的傷,小邊牧便呲牙,擺出了一副即将逃跑的架勢。
獅子貓隻好作罷,放棄了在四周轉一圈的想法,回流浪貓之家處理好傷口更為妥當。
洛共郎見着獅子貓調轉了方向,往一條與剛剛截然相反的路走去,它則還頓在原地,眼睛往一邊幽深的小道瞟去。
它想着,要不要從那邊的小道逃走。
它好像打不過這隻獅子貓。
下一秒,獅子貓不知道什麼時候折身到了它的面前,肉墊收斂住了鋒利的爪子,輕柔地拍了拍小邊牧的腦袋,示意它跟上。
洛共郎愣了愣,低着腦袋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小邊牧不知道走了多久,也明顯地注意到前面領路的獅子貓放緩了速度。
今天是一個難得的晴天,這裡冬天裡的太陽很少見,隻比冷涼的路面暖一點。
從偏僻的公園,走到了一處人聲漸多的街道,小邊牧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腿。
四肢都粘上了泥濘,後腿還有沾着它來不及清理的血迹。
小邊牧碰見人,不由地停了下來,又四處張望着。
獅子貓聽到驟停的腳步聲,再次轉身,見着它這幅警覺的模樣,走過來,領着它到了一個小角落。
獅子貓對着小邊牧拍了拍那塊沒粘上泥的地面,示意小邊牧蹲在這裡不要亂跑。
它則十分熟練地跑去了另一側的鋪子。
小邊牧見着獅子貓跑進肉鋪沒有了身影,往角落縮了縮,生怕被人瞅見了,又因為見不到獅子貓,忍不住趴在地面上委屈地嗚了一聲。
獅子貓明明隻離開了幾分鐘,洛共郎卻覺得時間好像被人刻意拉長了般,眼睛可憐巴巴地望着肉鋪。
它其實很餓,那根火腿腸根本就沒法填飽肚子。
小邊牧想了想,它是不是該去翻一翻旁邊的垃圾桶找點吃的填肚子,雖然它很讨厭這樣。
但是真的好餓好餓。
獅子貓是叼着一個塑料盒回來的。
它試圖親昵地蹭下小邊牧,見小邊牧沒有躲避掙紮的意思才放下了心,并将塑料盒往小邊牧的方向推了推。
小邊牧鼻翼止不住地動了動,它早就聞到了塑料盒裡的肉味了,肚子也早已忍受不了饑餓感了,見獅子貓拍拍塑料盒示意它吃後才終于低下頭狼吞虎咽地吃着。
塑料盒裡是零零碎碎的肉片,是獅子貓向肉鋪老闆乞讨來的,也待在原地任由肉鋪老闆撸了一會兒。
它現在又開始認真地整理自己的毛發,将被撸亂的白毛一點一點順好。
小邊牧吃肉的速度漸漸緩了下來,轉身偷偷看着獅子貓,猝不及防地與獅子貓的眼眸對上了,它沒再躲避,叼起輕了一半的塑料盒,放在獅子貓面前。
洛共郎學着獅子貓剛剛的動作,又低低地汪了幾聲,輕輕地用爪子拍了拍塑料盒示意獅子貓也吃些。
獅子貓頓了頓,搖了搖頭。
它不懂狗語,沒法與小邊牧交流,隻試圖用肢體語言給小邊牧示意,它并不想吃。
小邊牧歪頭,它沒能懂,隻固執地把塑料盒推到獅子貓面前。
獅子貓原本想繼續解釋,卻見小邊牧身後的尾巴輕輕地晃了一下,思忖片刻,低下頭吃了一些。
将塑料盒裡的肉片解決完後,獅子貓熟練地再次叼起了塑料盒,跳上一旁的垃圾桶,将其扔了進去。
小邊牧見獅子貓身手靈活地跳了下來,猶豫片刻,湊上去輕輕蹭了一下它,又乖巧地一直跟着獅子貓向前方走去。
獅子貓帶着它走過了幾條街後才終于到了目的地。
洛共郎擡頭看着這個溫馨的建築許久,建築上的牌子寫着“流浪貓之家”這五個字。
它不認得人類的文字,往一旁透明的門窗望進去,裡面有許多隻小貓在玩耍,也隐隐猜到了這是什麼地方。
小邊牧想,這裡應當不會收留一隻小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