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裝備】
一隻魔杖
一口坩埚(錫镴質,标準尺寸二号)
一套玻璃或水晶小藥瓶
一架望遠鏡
一台黃銅天平
學生可攜帶一隻貓頭鷹或一隻貓或一隻蟾蜍
在此特别提醒家長注意一年級新生不準自帶飛天掃帚
對哈爾來說,這不是難以接受的事。他早就知道自己掌握着一種特殊力量,能在一定程度上心想事成。
不過,世界上真的有巫師和魔法學校存在嗎?他翻過信紙,用手指描畫着信紙上的圖案,大寫的H字母周圍圈了一頭獅子,一隻鷹,一隻獾和一條蛇。
他在房間裡踱起步子,時不時看一眼上面各種奇怪的要求和從未聽過的書籍。
這是真的嗎?也許會是惡作劇。他已經申請到了一所免學雜費還給獎金的中學,要是還相信這個就太滑稽了。可是,萬一是真的,(他認為這概率較大)那他就一定要去看看,起碼做些了解,比較之後再做決定。
“鑒于您的特殊情況,通知書送達當天将由一名教授帶領您前去對角巷購物。”他把這句話念出來,正琢磨着,門闆被“砰砰砰”拍響了。
“哈爾?你在裡面嗎?瑪麗讓我來找你,她說有位老先生想見你!在學監辦公室!”
他來不及細想,背着手打開一條門縫,女傭艾米朝他點點頭,急匆匆走了。福利院孩子不少,人手卻不多,除了學監,每個人都很忙。她還有一大堆髒衣服等着處理。
“對了,記得換上最好的衣服!”艾米的聲音從另一側飄來。
“好吧。”哈爾嘀咕道。他把信夾在一本被翻到起毛邊的《簡愛》裡,塞到書架最裡面。
他最好的衣服是一件白色襯衫。他收拾好自己,在一面破鏡子面前用沾水的梳子梳了梳發尾,拿不定主意是否應該表現得好一點。
抛開魔法的部分,他書讀得也很不錯。他已經過了适合收養的年紀,不太想到另一個不熟悉的地方重新開始。但是,當然了,被收養也有很多好處......起碼生活質量應該會上升,不必那麼辛苦急迫地追求獎學金或打零工。隻是,為什麼會選擇他呢?比他更好看更聽話的還有一打呢。
走進學監辦公室的時候,一個陌生的穿着紫紅色西裝的老者朝他露出和藹微笑。他的頭發和胡須全白了,很符合哈爾對聖誕老人的想象。不用說,這就是那位要見他的老先生。
秃頂的學監握着筆,露出鬣狗般的笑,他的話讓哈爾吃了一驚:“這位是你學校的老師,咳嗯,來自溫莎中學的鄧布利多先生,他是來考察你的具體情況的。”
他抿了抿嘴唇,收斂情緒迎向鄧布利多,同他握手:“很高興見到您,鄧布利多先生。”
溫莎中學的錄取書哈爾早就拿到了,也沒有聽過教師會上門訪問,甚至不提前打招呼。握手的時候他悄悄打量了一下鄧布利多的衣着,圓頂硬禮帽,深紫色的西裝三件套,黑色皮鞋,它們服帖得體,式樣老舊。雖然配色少見,但毫無疑問,他是一位典型的紳士。他還拿着一個手杖呢。
“很高興見到你,波特先生。”他笑眯眯地說,随即壓低聲音眨了眨眼,“事實上,我是霍格沃茨的教授。”
哈爾一下擡頭看向他。鄧布利多,他立刻想起來方才信紙上出現的名字,似乎就填寫在校長欄那一行。信上也說過會有一位教授帶他去購物。
“這麼說,霍格沃茨是真的了?”他壓着忍不住上揚的嘴角,小聲問。對于自己的特殊力量,他不是沒好奇過。他嘗試過翻閱資料,但除了讀了一肚子精怪故事以外幾乎一無所獲。
“當然,那麼你願意去嗎?”鄧布利多沖他眨了眨眼睛,然後松開手。
“哦......”哈爾看了一眼學監,注意到他似乎處于一種朦胧的狀态裡,“先生,霍格沃茨一年需要多少學費?這包不包含餐費和住宿費?我是說,霍格沃茨是住校嗎?”
“學費?不,不,霍格沃茨是吃住免費的,聖誕節和暑假可以回去。至于其他的,我們可以慢慢談,你需要知道很多事情,而這裡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對嗎?”
聽到免費兩字,哈爾心裡的天平猛地傾斜了一下。但他沒有表現出急于入校的神态。
“我需要知道什麼?”
“跟我來。”鄧布利多輕輕搖了搖手杖。接着學監帶着微笑送他們到門外,一點也沒對他們的談話内容起疑心。
一定是魔法在起作用。
“我們走吧。”鄧布利多歪了下頭,示意他抓住他的手臂。哈爾一伸出手他就緊緊捉住他的手腕,一陣天旋地轉後,他們出現在倫敦一家咖啡店門前。這家店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原木色的桌椅,深色的玻璃,推開門,門把上挂着一隻笨重的銅鈴铛。
“喝過咖啡嗎?還是來一點松餅?”鄧布利多将菜單遞給他。哈爾剛從那一下瞬移緩過來,正慢慢地觀察這家店的裝潢和位置,聞言搖了搖頭。他對咖啡了解的不算多,也很少來這種地方。
“我沒帶錢,教授。”他聳了聳肩膀。這算得上說謊了,因為就算他回去也沒有錢讓他“帶”。
“啊,對了,錢。”鄧布利多敲了敲桌面,一把小巧的金鑰匙憑空出現,好像一開始它就在那裡似的。“這是你的父母留下的金庫鑰匙。裡面有一大筆錢。你可以取些來購買入學必需品。”
“我父母——”
哈爾覺得脖子被什麼東西掐住了,幾乎不能呼吸。他攥緊杯子,指節發白:“他們是你們這類人?”
他對他們隻有一點兒溫暖的印象,可是他們的面孔他早就記不清了。他無數次揣測過他們的過去,完全沒想過這種可能。一瞬間他有很多疑問翻湧上來,迫切地想知道更多魔法世界的事。
“當然,他們是巫師,都在霍格沃茨讀過書,還是同一個學院,叫格蘭芬多。”
格蘭芬多?這個新名詞讓哈爾頓了一下。但是他要去的話他早晚會知道到底什麼意思,一個校長來引導他,還和他的父母有關系,他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種問題上。
“巫師會死于車禍?”哈爾問。
“不,他們是很優秀的學生,普通的車禍傷不到他們,”鄧布利多向侍者點了兩份焦糖瑪奇朵,藍色的眼睛閃着光,“他們死于襲擊。”
哈爾咬緊嘴唇内側,松開杯子轉而把兩隻手交在一起壓在桌上。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手指無意識地在桌上來回滑動。這個回答顯然超出他以往的認知範圍,說是驚濤駭浪也不為過。木桌粗糙的毛邊硌破了手心,他定了定神,手心裡一點殷紅慢慢露了出來,他盯着這抹血迹,反倒平靜了點。
“兇手是誰?”
“伏地魔,當時被稱作是黑魔王的一個人。嗯,在這之前,我要先告訴你一件事。你還有個弟弟,哈利。而這一切都和他有關。”
哈爾朝後仰了仰。接二連三的驚雷讓他都有點麻木了。然而,對于一個孤兒來說,得知世上還有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絕對不是什麼壞事。他想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為什麼不和他待在一起......兇手為什麼,會和他有關系?
在他平複心緒的空檔,侍者送來了飲品。他擡起頭,鄧布利多正用溫和的眼神注視着他,等待他從震驚中恢複過來。
“這家的焦糖瑪奇朵一直是這一帶的特色,我想你願意嘗一點?”
“謝謝,教授。”
哈爾慢慢端起杯子,嘗了嘗他的那份。濃郁的甜味滑過舌頭直奔胃部,溫暖和甜蜜稍稍撫平了他緊繃的神經。今天他真是夠嗆了。
“我想知道真相,教授。”他皺着眉頭,“我保證無論聽到什麼都不會從椅子上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