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裡丢糞蛋。”哈爾念道。

“夜遊——”哈利大聲讀出上面的字。

“闖入禁林。”

“打架——”

“對同學施惡咒，哦。”

“給女生的頭發抹果醬——”

“捉弄管理員，他們那時候還不是費爾奇。”

哈利發出一種窒息的聲音。

這時門外傳來踢踢跶跶的腳步聲，他們知道費爾奇來了，快速将羊皮紙扔回抽屜，關上櫃門，跑回書桌邊。哈利刹不住腳撞了一下書桌，震得上面的東西朝後挪了一截。哈爾趕緊擺正桌子，同時注意到一個印着“快速念咒——魔法入門函授課程”的信封，它快要從桌上掉下去了。他剛想動動手指把它移回原位，費爾奇就進門了。

“那個消失櫃特别珍貴！他高興地對洛麗絲夫人說，一副大獲全勝的樣子，“這下我們可以叫皮皮鬼滾蛋了！”接着，他的的目光落在站在書桌前的兩個人身上，又轉向那個信封。

他此時的表情就像金妮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見到哈利那樣，相當慘烈。

“你你們——有沒有——看了那封信？”他氣憤地暴突眼球，語無倫次。

“什麼？”哈利的目光也落在那封信上，他微微揚了揚眉毛，伸出手指，“你是指這個？”

與此同時，費爾奇一個箭步沖上前抓住信封丢進抽屜。

哈利不着痕迹地收回手。

“如果我認為你們偷看我的私人信件......不，這封信是我的一個朋友的......不過......走吧.....不要透漏一個字......如果你們沒有看......算了......走吧......”費爾奇的左頰扭曲着，花格子圍巾歪在一邊，他暴躁地揮揮手，打發他們離開。

“費爾奇竟然沒懲罰我們。”哈利難以置信地說，“難道他以為我們看了那封信？可是，快速念咒，這和快速念咒有什麼關系？”

“該不會教的是無杖魔法吧？”哈爾說。

“啊？可費爾奇不怎麼用魔法。”哈利回答。

“是，但是他擅長不用魔法就給人添堵，這也是一種能力。”哈爾盯着眼前晃悠的濕漉漉的碎發，“你最好走快點，我想早點洗澡。”

經費爾奇一耽擱，他們潮衣服已經快幹了，貼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

“你提醒我了。”哈利加快腳步，但他還有話說，“好吧，不過，你記得嗎，剛才那幾張羊皮紙，詹姆斯.波特！”

他顯得很迷茫，翠綠的眼睛流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由難過，驚訝，不知所措集聚而成。在哈利心中，他們的父親詹姆斯一直是個偉大的英雄，一個出色的追求手，一個熱愛家庭直到生命盡頭的男人。海格送的照片也說明了這一點：有很多張照片是他摟着妻子和孩子，笑得燦爛極了。

哈爾對這件事的接受程度倒是很高。每個人都有另一面，而且，一個隻會調皮搗蛋愛欺負人的人不可能在死後得到這麼多贊譽。這中間一定發生很多其他事情，他們看見的隻是冰山一角。

“那你本以為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漫不經心地問。

“學習優異，魁地奇高手，或許是個級長，或許是男學生會主席。我找了很長時間的資料。”哈利低着頭說。

“他也有可能就是這樣，”哈爾說，“假設，我是說，如果你的孩子一直把你當作英雄來看待，結果他突然發現你一年級的時候違反校規去夜遊，扣了一百五十分，他會怎麼想你？”

“孩子？”哈利嗆住了，臉漲得通紅，“你怎麼會想到這個.....呃，那是為了海格的龍，而且，分數後來也都加回來了。”

“是的，但是他可不會知道。唯一留下的證據就是，你違規了。”

“所以你覺得這些事另有隐情？”

“我沒這麼說，隻是叫你别走極端，把爸爸想岔了——你好，尼克。”

他止住話頭。

差點沒頭的尼克從一間空教室裡閃了出來，他身後的地闆上躺着一個黑金相間的櫃子。

“嘿，管用嗎？哈利，哈爾？”尼克急切地說，“我勸說皮皮鬼把它砸在費爾奇辦公室頂上。”

“是你呀。”哈利擡起頭，感激地說，“謝謝你，尼克，我們不用被關禁閉了，哦，對了，”他瞟了一眼哈爾，聲音變得有些顫抖，“你知道詹姆斯.波特和，和西裡斯.布萊克嗎？或者說，曾經見過他們？不過如果你想不起來也沒關系——”

“我知道。”尼克回答，臉上看不出表情，“我當然知道他們兩個，他們是為數不多敢捉弄幽靈的學生，還有，啊，讓我想一想，”他的臉上漸漸有了笑影，“他們來過我的忌辰晚會......還有盧平和佩德魯，他們雖然調皮搗蛋，但人還很不錯......我記得是二十年前的那一場，就像今天一樣，我站在走廊裡，他們剛打完魁地奇......”

“忌辰晚會？”哈利輕輕一撞哈爾的胳膊，眼睛看着尼克。

“是啊，今年的萬聖節前夕是五百年忌辰，我每十年過一次。可是今年這個格外盛大，五百年呢！”

哈爾用胳膊肘撞回去，輕笑一聲：“我們能去嗎？”他對尼克說。

“當然！當然！”尼克興奮地說，“格蘭傑小姐和韋斯萊先生也很歡迎！”他挺起胸膛，“不過，（他遲疑了一瞬）還得請你幫個忙，那一天有一個隊伍，無頭獵手隊，可能也會到場，勞駕，你們能不能對領頭的帕特裡克先生提一句，就說你們覺得我非常恐怖，好嗎？”

“沒問題。”他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