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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商讨,他們決定明天正式開始實驗。八月已經過半,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到霍格沃茨去研究肯定不如在家裡的實驗室方便。
“你們家有壁爐吧?”弗雷德問。
哈利點點頭。
羅恩說:“那沒問題了。你呢,赫敏?你打算怎麼過來?”
“我家在倫敦南部,離哈爾他們不算遠,我可以坐巴士。”赫敏胸有成竹地回答。她對倫敦的熟悉程度遠大于其他人。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哈爾收起資料,在桌上敲了一下對齊邊緣,塞進包裡。
“待會見。”弗雷德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兩人起身,手插着口袋走出門,不一會消失在了茫茫人潮裡。
“時間不早了,我們也得趕快去買東西。”赫敏看了一眼店内的挂鐘,時針掉在了三點半的位置,離他們回破釜酒吧集合隻剩一個半小時。
“來得及吧。”羅恩掏出霍格沃茨寄給他們的書單核對,“我還要去買魔杖呢——我跟你們說過嗎?”
他用一種“這是件大事”的眼神掃了他們一圈,似乎對他們不知情感到失望。
“你沒有。”哈利提醒他。韋斯萊先生中了預言家日報的大獎,直觀的好處是他們全家去埃及旅遊了一趟,别的方面羅恩還沒來得及跟他們說。
“好吧,那你們現在知道了。”羅恩說。
他的臉上浮現憧憬的神情:“我終于可以有一根自己的魔杖了,要曉得是魔杖選擇巫師。我不是說查理的魔杖不好,可它不算那麼聽話,它是獨角獸尾毛做杖芯,對原來的主人非常忠誠。彼得也是因為偷用了這根魔杖,使得他的咒語全都大失水準。”
“所以我們低估了他的水平?”哈爾說,“他越獄的表現相當亮眼。”
羅恩聳了聳肩:“我們家讨論過這件事,他用的是他媽媽的魔杖......沒有哪個母親會排斥自己的孩子,盡管他是個罪人,盡管她被他傷透了心。知道嗎,佩德魯夫人自從彼得‘死亡’後一直想見他一面,把自己眼睛也給哭壞了。我媽媽說她看不清什麼東西,這才讓彼得趁機摸走了她的魔杖。”
“他是個壞到骨子裡的家夥,不要提他了。”哈利心沉重起來,佩德魯夫人的死亡總是讓他聯想到莉莉和詹姆斯。她有多痛苦,那麼當年的他們就有多絕望——彼得的背叛,他背叛了一切愛他的人。
“我們會找到他的。”哈爾簡短地回答。他的語氣随意,可是誰都能看出他不是在開玩笑,制作魔法攝像頭是試探性的第一步。
“咳,”赫敏刻意地清了下嗓子,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回來,“先去買材料吧。我們得分頭行動了。”
她捏着一張清單,上面除了上學必需品還有一長串參考書目,一長串煉金材料,為了節約時間,提高效率,沒有必要所有人都陪羅恩去買魔杖。
“我跟羅恩一起。”哈利說。好朋友久别未見,互相憋了一肚子話,剛才在談論正事沒有釋放出來,現在正要抓住機會。不隻是羅恩想聊埃及之旅,哈利本身也有很多新鮮事急着跟他分享,比如火弩.箭,又比如麻瓜電子遊戲機。
“好兄弟。”羅恩親熱地摟了下他的肩膀。
他們很快根據路線分好工,哈利和羅恩要負責買文具,魔藥材料與天文望遠鏡的潤滑油,哈爾跟赫敏要買齊所有的書,煉金術材料,還要買貓頭鷹飼料。
“我們走吧。”赫敏招呼哈爾。
他們沿着魔杖店相反的方向朝麗痕書店走去。太陽到了這個點,稍微收斂了正午的毒辣,街道上有一點不大的風,在人群裡轉來轉去,輕輕地拂過,不至于使人覺得煩悶。
少了羅恩和哈利,氛圍突然安靜了。但這種安靜并不尴尬,像在圖書館或者實驗室,是哈爾所熟悉的和赫敏待在一起時的感覺。
“還在想他?那隻老鼠?”赫敏輕聲問。她注意到當提及彼得時他的眉心微微蹙起,一直到現在也還沒舒展開。
“嗯。”哈爾揉了下鼻梁,“我在想他會不會留在英國境内,接下來要幹什麼。他和貝拉.萊斯特蘭奇一起逃跑,萊斯特蘭奇是個意志堅定的伏地魔追随者,很難相信他們隻是逃跑而不是試圖做點大事。你明白的,伏地魔的勢力依然在暗中潛伏。”
“慢慢來。”赫敏說,“有鄧布利多教授在呢,小天狼星也在。也許你應該更信任他們一點,他們不會不放一隻眼睛在這件事上,也不會眼睜睜看着哈利或者什麼其他學生陷入危機。”
“我沒有不信任他們。”哈爾心平氣和地回答。隻是他更喜歡把事情握在自己手裡,如果他現在沒有這種資格,那他就要去争取,要站到更高的地方,掌握更多信息。對于與切身利益相關的事務,主動權當然應該在自己手裡。
“赫敏,很多時候我們面對一些選擇,不知道該怎麼做,或者選錯,不是因為我們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而是我們缺乏足夠的信息。你不可能戰勝一個你不了解的東西,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輪到你做出選擇,站在當下的時間來看,我們最好早做打算,盡力而為。”
伏地魔在一年級出現過一次,從鄧布利多教授的陷阱裡逃脫了。也許食死徒們去找他們的主人,也許他們已經和曾經的同夥會合,危險的疑雲暫且遠離,但有眼力的人都看得出來平靜海面下潛藏的渦流。哈爾一想到這些,便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
“我知道,這正是我們在做的事。不是嗎?研制一款靈感來自于科學的魔法産品,搭建完整的框架,尋找精确的核心反應,完善它,希望能夠用它來記錄信息——别忘了,你才三年級,而你的天賦已經開始閃閃發光,你會有更多時間和精力去學習,然後用這些知識和技術為自己做準備——”
“閃閃發光?有這麼誇張嗎,赫敏?”哈爾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上一次用這個詞還是在說洛哈特的頭發。”
“拜托,我在誇你,”赫敏瞪了他一眼,“就算你不領情,也不用恩将仇報,好嗎?”
“我不敢不領情。”哈爾輕快地說,“能跟洛哈特相提并論,是我的榮幸。”
她用眼神傳達出“别不識好歹”的意思,威脅着輕輕地揮着拳頭。
哈爾見好就收,抿嘴朝她露出一個微笑。
“在法國的旅行怎麼樣?”他主動提起一個新的安全話題,不涉及任何金色,洛哈特,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吉德羅,或者《會魔法的我》。
“很好。”赫敏擡起下巴,原諒了他先前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冒犯”。分享旅行總是令人愉快的,特别是她本身愛好分享,另一方又願意傾聽。
“我們先去了巴黎逛了一圈,我給你寄了明信片呢,在那之後,我們又到普羅旺斯的莊園小住一周。”
“普羅旺斯?”
“是的。七八月正是薰衣草的季節,想象一下吧,你站在山谷裡,眼前是一縷一縷金色的陽光,一望無際的紫色薰衣草。當你在草叢裡走動時,飽滿的花穗低垂,觸碰你的腿和指尖,從阿爾卑斯山南麓吹來的風會掀起你的帽子——像這樣,”赫敏擡手朝後做了一個上揚的動作,棕發順着她的動作波浪般起伏着,“帽子上的緞帶也随着風搖曳,一松手就要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