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有半句話赫敏沒說,她出來半個月,有點想父母了。可這當然不是一個可以堂而皇之在哈爾和哈利面前說的理由。盡管他們會理解她,但她不想讓他們傷心,哪怕是一丁點。
“你坐公交車回去嗎?不等小天狼星回來,他可以送你回去。”哈爾挽留了一下。她有那麼多行李,一個人回家不是個好主意。
“不用麻煩了,他那麼忙。”赫敏說,“而且他沒來過我家,就算是知道地址也沒辦法帶我幻影移形。”
她上樓去收拾東西,弗雷德和喬治想了想,說:“那我們也回去了。我們把金妮扔在家裡太久了。”
羅恩呵呵一笑:“你們現在想起金妮不覺得有些晚嗎?”
但是他也贊同回家去,他們馬上要開學了,他有點想念韋斯萊夫人的飯菜。
“哦,還有珀西呢,”弗雷德一拍腦袋,誇張地說,“說實在的,我們怕他太寂寞,因為我們不在。而且我認為我們有必要同未來的學生會主席打好關系,你怎麼看,喬治?”
喬治拿聲拿調地回答:“你說得對,弗雷德。”
他們眼裡閃爍着躍躍欲試的光,哈爾花了三秒鐘同情了一會珀西。他知道雙胞胎在他的實驗室裡加工了一堆效果各異的小玩意兒,估計現在回去是去找合适的實驗對象。
“好吧。”哈利依依不舍地說,他們這半個月一起過得非常愉快,不過想到兩天後他們又會在霍格沃茨特快上相見,這點離别情緒便不算什麼。
男孩們風卷殘雲般把自己的行李一股腦打包丢進壁爐,赫敏拎着包下樓時,他們已經站在了壁爐裡開始道别。
“替我們跟小天狼星和盧平教授道别,”弗雷德說,“下次我們還有機會來你的實驗室嗎?哈爾?有這種好事千萬記得我們——”
“好的。”哈爾爽快地說。他對這兩位合作者的印象不錯,撇開羅恩的關系,他願意同他們交朋友,發展更深厚的友誼。
“車站見。”羅恩說,“也許在那之前媽媽會邀請你們來吃頓飯,如果小天狼星不那麼忙的話。”
“車站見。”哈爾,哈利和赫敏說。
紅頭發朝他們用力擺擺手,咻的一下不見了。
客廳裡還剩下三個人,赫敏把包甩在肩膀上,準備告辭:“我回家了,再見。”
“我送你到車站。”哈爾說。
這是應該的,赫敏幫了大忙。對于韋斯萊雙胞胎,他借給他們實驗室,算是各取所需;而哈利和羅恩又是特别親密的兄弟朋友,以後再多照顧他們一點就好。而赫敏呢,在學業上不怎麼需要他的幫助,反倒是他向她借了很多筆記,還在人家度假的時候寫信打擾。
赫敏戴着來時的那頂花團錦簇的帽子,眼睛從帽檐下面看他,微笑着說好。
那個棕色大包重新回到哈爾肩上,哈利想替赫敏拿着箱子,但是赫敏拒絕了他:“我可以自己拿,哈利,謝謝你。”
車站離小天狼星家有十分鐘步行距離,他們到達後又陪赫敏等到了她那輛公交車。
“再見,學校見。”赫敏說。這次是真的再見,哈爾幫她把包背到車上,跳下車和哈利一起站在底下。窗戶是單向的,他們隻能看見她的輪廓,從赫敏這頭卻連哈爾的頭發絲都看得清。他的黑發因為一點汗水粘在了額頭上,肩上有她書包壓出的衣褶印子,顯得不如平時整齊。哈利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同他說着什麼,兩個人笑了起來。
赫敏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黑色和綠色搭配在一起确實賞心悅目。他們兩個以後肯定會在過節時收到數不清的巧克力,她想。她不是小天狼星嘴裡那種不懂欣賞的人,和那群傻愣愣的男孩們不同,她早就學會了怎麼發現異性的美,而且學會了如何克制自己,在該做正事的時候從不心猿意馬,在有機會大飽眼福的時候也不會因為所謂矜持而放棄應得的權利——比如此刻隔着窗戶研究哈爾的耳釘,又比如早晨下棋,耗費了幾乎一半思考時間觀察他的手指。
車發動了。她眼前的景色向前挪移,他們再次伸長手臂向她揮了揮,看口型是“霍格沃茨見”。
霍格沃茨見,當然。不過在那之前,她還要花上兩天和父母再待一會兒,格蘭傑夫人常常抱怨,自從赫敏上了霍格沃茨,他們就不能隔三岔五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了——再遠的學校他們都可以去探望,但霍格沃茨是麻瓜們永遠找不到的。
赫敏下車時天剛擦黑,路邊一輛潔白的小轎車猛按了兩下喇叭,車窗下搖,露出格蘭傑夫人的臉:
“嘿!在這兒呢!”
“媽媽?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家?”赫敏又驚又喜,趕緊把東西都搬到後備箱。她本來以為自己要走上半小時才能到家呢。
格蘭傑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在你的朋友家過得怎麼樣?”
“很棒。”赫敏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想也是。”格蘭傑夫人笑了笑,“你朋友的貓頭鷹今天下午早些時候到家了,寄了一張便條,要你回家後寫信給他報個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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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路西菲爾回來了。”哈利伸手解下貓頭鷹腳上沉甸甸的袋子,“看赫敏寄了什麼?新鮮出爐的曲奇餅幹!”
“無糖的?”哈爾刷完晚餐盤子,走到哈利邊上。哈利正倚着沙發邊吃曲奇邊看電視,搖了搖頭:“你嘗嘗?”
既然哈利這麼說,哈爾就放心地挑了一塊放進嘴裡。他們的口味基本一緻。
酥脆可口,甜度适中。
也許他們應該在家裡裝一部電話。哈爾想。
雖然用處不大,平時也幾乎沒人會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