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點點頭,心裡的重擔卸下了一塊。不過,他緊接着又想起另一件讓他覺得在意的事,那就是他在球場上比賽的時候看到了一隻黑狗,也就是特裡勞尼一直強調的‘不詳’。難道這的确是一種壞的征兆嗎?當他看到黑狗之後,他就遇到了攝魂怪。
他把這件事也告訴他們。
“黑狗?”哈爾難以置信地重複了一遍, “好吧,我明天去圖書館幫你查查,這種‘不詳’預言到底有沒有根據......”
他其實不相信這些東西。說出來可能對那位特裡勞尼教授不太尊敬,占蔔本身雖然是一門值得探索的學科,但像她那樣神神叨叨,每節課随口一個預言,正确率就很惹人懷疑——他在一本講占蔔的書上看到過,真正的占蔔很看重天賦,不是随便就能做出來的。何況,赫敏也私底下告訴他,她覺得那圖案不是黑狗,而是一隻烏賊。
“噢,不用查,哈爾。”小天狼星神色複雜,他似乎想笑,但是忍住了,手握成拳頭堵在嘴上,咳嗽了兩聲。
“什麼意思?”哈爾問。
小天狼星張了兩下嘴,欲言又止。最後站起來,原地一轉——哈利驚得目瞪口呆,一條像熊那麼大的黑狗憑空出現,四爪“哒哒”地跑過來,在哈利床邊轉着圈。長長的尾巴啪嗒啪嗒蹭着哈爾的小腿。
哈爾半蹲下來,這隻黑狗有一雙小天狼星的眼睛。他攤開手掌,它将爪子搭在他的手心。
“阿尼馬格斯?”
黑狗歡快地叫了一聲。
“你是個阿尼馬格斯,小天狼星?你也是個阿尼馬格斯?”哈利的眼睛閃閃發亮,彼得是阿尼馬格斯,小天狼星是阿尼馬格斯,他們四人以前形影不離,這讓他生出許多猜想, “那,那我爸爸呢?他是嗎?還有萊姆斯?”
黑狗轉了一圈,重新變成小天狼星。他撣撣衣擺,點點頭: “萊姆斯不是。詹姆是,他的形态是一頭公鹿。當初我們一起練習,也都沒有到魔法部登記。這是個秘密,别告訴别人。真抱歉吓到你,哈利,我隻是想來看看你們比賽。城堡現在不讓外人來。不過你掉下來之後,我到霍格莫德繞了一圈,用那裡的壁爐到麥格教授辦公室——我一說明原因,說我來看你,她就破例放我進來了。”
“沒事。”哈利說,他的臉微微紅了。知道黑狗是小天狼星,他就把對“不詳”的揣測全抛到了九霄雲外,甚至還開始感到害臊。被一隻黑狗吓了一跳,煞有介事地對它進行種種可怕聯想,這是說出去要被人嘲笑整整兩個月的笑話。
“這看起來很好玩。”哈爾感興趣地說。
“很危險,難度系數也很大,一旦失敗就變不回來了。”小天狼星看穿了他的想法, “要等到起碼五年級,那時你們還有興趣的話,再來跟我說。第一次變形必須要有有經驗的人在旁邊看着才行。”
“就是因為這樣,萊姆斯才沒有成功?”哈利問。
“不,是因為萊姆斯不跟我們胡鬧。他聽說這件事,幾乎吓壞了,想把我們打一頓——”小天狼星輕快地說。
龐弗雷夫人又一次走進來,這回,哈爾和小天狼星的探望時間也結束了。
“好吧,到了說再見的時候了,”小天狼星拍了拍哈利的後背, “好好休息。”
“明天見。”哈爾對他說。
“晚安。”哈利朝他們擺了擺手。
他感覺自己好多了。
龐弗雷夫人随後給他端來一些粥,他喝完後胃裡暖洋洋的,一股疲憊從身體深處湧了出來,讓他的胳膊腿變得很沉重。但他的精神卻很輕松,好像能飛到天上去。他放松地躺進被窩,即使哈爾和小天狼星已經離開,剛才那種似乎能夠觸摸到靈魂的溫暖擁抱依然停留在他身上,幫助他抵禦攝魂怪殘留的影響和接下來獨自一人的夜晚。窗外雨聲沙沙,他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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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休息吧。”小天狼星按住哈爾的肩膀,不讓他再陪他走下去,他要去一趟鄧布利多校長辦公室,與回格蘭芬多休息室不順路。
對于這個教子,他不知不覺換了一種更成熟的态度跟他對話。
他第一眼見他時就注意到他身上有一種超脫的冷靜,而且經過一個月的相處,他多少了解一點他的個性:哈爾很有自己的想法,意志堅定,感情内斂。小天狼星天性沖動張揚,對于那些和他性格相反的穩重的人總是抱有特殊的欣賞,因此他不僅把他當作教子,當作一個孩子,潛意識裡也把他當作半個可靠的夥伴。
“等你跟鄧布利多教授談過,可以告訴我結果嗎?我很想知道這件事的後續。”哈爾停住了腳步,發生攝魂怪的騷亂,他想把原定的關于魔法攝像頭的計劃加快一些,本來他認為不用着急,因為有攝魂怪在這兒巡邏,現在看來并非如此。但是那封具有鑒定作用的信函還沒有收到,所以他沒有對小天狼星多說,隻是想先探探鄧布利多對攝魂怪的想法。
“沒問題。”小天狼星答應他, “快回去,你得趕緊洗個熱水澡,吃點東西。”
“我會的。”哈爾說, “對了,你知道萊姆斯生病了嗎?我們原本昨天想去探望他。龐弗雷說他去聖芒戈了。”
“她是這麼跟你們說的。”小天狼星若有所思, “她說的也不錯。别擔心萊姆斯,這是他的老毛病了,問題不大,他很快就能回來。”
“那就好,”哈爾總算聽到一個稍微高興點的消息, “他不在的時候,斯内普給他代課,布置了兩卷關于如何辨别和殺死狼人的作業——”
“抱歉,我沒太聽清,哈爾,你剛才說的是,斯内普,叫你們寫如何辨别和殺死狼人,對嗎?”小天狼星的眼睛閃過一道奇異的光,慢吞吞地問。
“是的。小天狼星,聽你的語氣你好像認識他?”
“認識,怎麼不認識。”他這幾個字咬得很重,哈爾聽出點咬牙切齒的意思, “我們可是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