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白天不同,夜晚的夏日總是清涼的,晚風輕輕拂過樹梢,帶來一陣輕風,仿佛要将白日的燥熱吹散。
白天不敢出沒的小蟲,此時都紛紛走出洞穴,在黑夜裡狂歡。
一道鋒利的劍聲劃破天際,打破了蟲兒們甯靜的夜晚。正在飛舞的流螢吓得四處逃竄,而地上的爬蟲也争先恐後地跑回洞穴。
此時,曉星塵幾人所在的小院,随着黑衣人的增多,打鬥也愈演愈烈。院裡高大梨樹早已血迹斑斑,潔白的地面全滿地的屍體,院子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這些黑衣人不但靈力高強,還很聰明,從一開始便刻意将他們打散。
由于蘇落月要保護阿箐,所以一開始她們便在一處,而薛洋與曉星塵正在合力對付黑衣人。
曉星塵靈力高,負責突破,而薛洋有屍毒粉,再加上将災,被殺的人很快就變成他們的幫手。
二人合力,很快就殺出一個通道。
哪怕在這種危急時刻,薛洋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樣子,隻見他看向曉星塵,吊兒郎當地開口。
“道長,沒想到我們這麼有默契呀”!
曉星塵壓根不想理他。
他們原本在為蘇落月她們開路,卻在無形之間被沖散。而曉星塵與薛洋從客棧,一路被引到郊外地樹林。
早在客棧,薛洋就發現傀儡漸漸已不受他控制。不僅如此,那些傀儡還反過來攻擊他們,所以他們隻能邊打邊跑。
夜間的樹林密密麻麻地樹立着形狀不一大樹,就連月光拼盡全力,也隻能照進點點光柱。而風一吹,樹葉沙沙作響,就顯得陰森又恐怖。
此時,在一個不起眼的山洞中,曉星塵正在偷瞄薛洋的傷口。薛洋左手在救曉星塵時被傀儡所傷,不得已,他們被迫隻能找個山洞先避開那些黑衣人。
山洞有點小,放眼望去,約莫隻能容納兩個大人與一個小孩的左右,洞裡還有滴答滴答往下滴的水,而下方已堆積了一小攤汪水,虧得有石頭和泥土地阻擋,不然他們就要與以水為席。
曉星塵猜想,應該是在他們之前的人所造。
無奈本就狹小的空間,被這水占了三分之一,他們隻能挨坐在一起,才不至于被外面的人發現。
其實曉星塵想不通,當時薛洋為什麼會救自己。明明當時有那麼多的機會可以自己走,為何還會出手救他呢?
何止曉星塵想不通,就連薛洋都覺得自己當時瘋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曉星塵有危險,想也沒想就去擋了。
現在想想,自己明明可以拿降災去擋的,怎麼就手賤的沖上去了呢?害的手受傷不說,現在的氣氛還尴尬的要死。
這時候的薛洋壓根沒想過,自己可以一走了之,或者視而不見。
更沒想過若是以前,自己不在一旁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更别提還救人。
當薛洋還在神遊天外時,曉星塵終于忍不住,開口道:“你...你的手還是拿包紮一下吧,不然時間久了會……”
不待曉星塵說完,薛洋突然一湊。
“道長關心我”?
這山洞很小,他這一湊,本就挨的很近的兩人,更近了。
曉星塵都能感覺到他呼吸撒在臉上的溫熱,微微退開一些。
“你想多了”。
見他躲開,薛洋又坐回去,一會才開口道。
“道長可有繩子之類的東西”?
曉星塵剛疑惑地回頭,便看到薛洋正在用刀子割被傀儡抓傷的地方,末了,還用将藥全撒在傷口上。
傷口并不小,而且屍毒正在蔓延,幾乎大半的小臂都是屍毒,而他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都不吭一聲。
不知為何,曉星塵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一抽一抽的疼。
薛洋把屍毒粉撒在那些被割下來的肉,頓時那血肉全都化為虛無。
薛洋看着曉星塵,眉頭一挑,笑道:。“道長不會是想看我流血緻死吧”?
經他一提醒,曉星塵才恍然大悟,慌忙間竟真遞了個繩子過去。
曉星塵剛想開口,薛洋又是一笑,他一笑,兩顆小虎牙就漏出來,顯得陽光又無害。
根本看不出一點陰狠的樣子。
“道長這是打算讓我自生自滅”?
曉星塵:“……”
薛洋明知故問,“道長怎麼了,不會你也受傷了吧”?
“沒有”。
薛洋很是會抓時機,立刻扮可憐。
“可道長再不幫我包紮,我這手可就要廢了~”
這尾音一拉,完全變了味。曉星塵不再多言,快速給他包紮,期間無意間一警,看到霜華留下的傷疤。
“道長有糖嗎?我的糖在剛剛打鬥的時候掉了”。
曉星塵遲疑了一會兒,還是答道:“有”。
可當曉星塵拿出今天那包糖時,薛洋整個臉色都變了。
他有些不自然,“道長沒有别的了嗎”?
“你不是很喜歡這個嗎”?
“這...這個…”
看到他結巴的樣子,曉星塵心中便有了猜想。
“你在裡面做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