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嗒嗒打在本就不全的屋頂,讓整個廟宇仿佛被雨霧籠罩起來一般,獨成一方,聽不見外面絲毫動靜。
距離破廟十裡開外的樹林,有一群手拿砍刀兇神惡煞的蒙面男子正圍着一個看起來隻有八歲大小的孩童,越逼越近。孩童臉上全是雨水,和着林間地上的泥土,看起來像一個無人要的乞丐。
面對眼前蒙面男子的威逼,孩童眼中卻看不見一絲害怕,反而有着旁人無法理解的眼神,像是在賭,又像是在和這個世界道别。
“小子,這次看你還往哪裡逃!”領頭的蒙面男子握着砍刀直指孩童,刀尖距孩童隻有一根拇指的距離。忽然一滴雨水垂直落在刀背上,隻聽“嗒”地一聲,刀顫抖半分,男子手微微一頓。
就在那停頓之間,孩童瞅準時機翻身往後仰,躍出數十步,接着腳步不停地往前跑,沖向被大雨籠罩的破廟。後方,四五男子窮追不舍,有一人甚至将手中砍刀朝孩童扔去,這一刻他忘了有人吩咐,必須活捉。
砍刀從空中飛過,孩童速度再快也來不及躲開自他頭頂砸落的刀尖。
忽然破廟内一道白光襲來,帶着巍巍劍氣。凝天劍應聲而出,準确無誤揮向距孩童隻有半尺距離的砍刀。
“砰!”
砍刀被一劍斬成兩半,垂直落下。也就在一劍一刀相撞那刻,一白衣勝雪的青年破廟而出,速度極快,環抱起孩童又往後退去,完美避開來自砍刀的威脅。
“白大少爺!!”
蒙面男子急急刹車,看向抱着孩童面目不善的青年,隻覺得一陣冷意襲上心頭,兩腿止不住打抖。
白家大少爺怎麼會在此?
花卉大賽已經結束好幾日,他明明看見那群白家仆從早就回了衡州,白沉淵怎麼還在外面?
白家曆來厭惡仗勢欺人之輩,今日被白沉淵撞見他們這麼多人圍堵一個不到十歲的孩童,他這條命還能活着見到明日的太陽嗎?
領頭的慌了,不等白沉淵質問,兩腿一軟,啪一聲跪倒在地,還特主動地讓身後跟着那幾人也一起跪下。
“白大少爺饒命!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請白大少爺留我等一條小命!”
斷胳膊斷腿他都接受,隻要不殺他。
在白沉淵面前,任何僥幸都不存在。這位白家大少爺雖然不喜殺人,可殺的人也不少。
凝天劍出,見人命還。
這是江湖上用來形容白沉淵的,他不僅聽過,還不幸見過。
白沉淵感受到懷中孩童對他的戒備,還有孩童不受控制的顫抖,怒由心生。他冷冷地看向前方跪地幾人,聲音凍徹心骨,“你們是誰?為何抓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