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去心已定。

而夜九池的心也随之沉入無盡的黑暗之中，絕望至極。

“這麼多年，一一和我一樣，累了。原諒我太自私，知道閻羅殿的路不好走，我不想孤身一人，就……”淩墨染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那笑容中包含了太多的無奈與不舍。他喘息着，呼吸又一次緩慢且艱難，“就……就讓一一陪我一起吧……”

“不……我不……”夜九池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滾落。她拼命搖頭，想要否定淩墨染的決定，但那雙被淚水模糊的眼睛裡除了絕望還是絕望。淩墨染隻能看見一張不停搖頭的臉，卻已看不清那雙眼睛到底帶着怎樣的情緒。

他的視線開始渙散，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努力想要再看一眼夜九池，想要将這個從來不拒絕他稱呼的夜瘋子的模樣永遠镌刻在心底，但視線卻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

就像是隔着一層厚重的紗幕，再也看不清眼前人的輪廓。夜九池的哭泣聲、呼喚聲都變得遙遠而缥缈，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嘶——”

一聲怆然悲痛的嘶鳴劃破夜空的甯靜，那是來自一一的哀嚎。它的身體顫抖着，眼中蓄滿了淚水。它用盡最後的力氣試圖靠近淩墨染，卻又不敢太過接近，生怕自己的觸碰會加速這個過程的終結。

“瘋……瘋子……”

随着淩墨染最後一聲微弱的呼喚，他的胸膛停止了起伏，那雙曾經充滿紫光的眼睛也永遠地閉上了。一一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它的哀鳴聲更加凄厲，呼吸都跟着不自覺減弱……減弱……

直至也沒了呼吸……

“淩墨染！！！”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寂靜無聲，隻有夜九池的泣血呐喊在夜色中回蕩，訴說着她無盡的悲傷與無望。她緊緊地抱着淩墨染，渾身顫抖……

“小九……”

冷冥直到這時才敢開口喚他的姑娘，眼中帶着滿滿的心疼。

他一點兒都沒有因為夜九池如此在意淩墨染而吃醋或者不平，反倒因為淩墨染再無呼吸而深感悲傷。他自己都如此悲傷，自是十分理解他家姑娘的痛苦。

悲痛欲絕的夜九池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抽空了所有的力氣，她的身體在巨大的情緒沖擊下搖搖欲墜，突然失去支撐。她眼前一黑，意識驟然模糊。

“小九！！！”

“九公子！！”

衆人驚呼，隻見夜九池已經暈倒在地，懷裡還抱着淩墨染，身邊趴着呼吸跟着停息的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