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什麼。”謝從安隻能心虛的眨巴着眼睛看向别處。
對面噌的站了起來,“林姐姐,我姐可是把爹娘給的玉佩都當了銀子拿去下了注,你……你……”
“那,這個是什麼?”謝從安不明所以,舉起手裡的玉佩問他。
“這是我的。當掉的是我姐的。”夏松急的快哭了,“我姐說反正隻用一次,等赢了再贖回來就好了。”
這下謝從安徹底慌了,看向櫻桃求助道:“下了注的銀子還能退嗎?”
櫻桃緊張的搖頭擺手,兩人隻能又一同看向夏松。
*
第三局當夜。
謝從安早早就爬上了台子上坐着。看着底下的人從零零散散到熱鬧哄哄,腦袋空空,仿佛魂不附體,手裡使勁兒的攥着那朵六角霜花,硌的生疼也不肯松開,像是有意在懲罰自己。
今夜這一局,要麼赢,贖回玉佩,笙歌的任務失敗;要麼輸,失掉玉佩,讓蘭姐姐傷心。
從昨日糾結至今,她是難得的一晚上都沒合眼。
笙歌一來就發現謝從安不對勁。雙目無神,眼下好大的兩片青紫。
不知又是在糾結什麼。
她嘀咕一句,吩咐侍女換上濃茶,坐等看這兩家的寶貝。
假王爺今次倒是遲了,直等到快要開局才踏入大門。他身旁跟着的那個抱匣子的侍衛倒是懂事,先行進來将懷裡的東西交到了台上。
笙歌親自取出放置在展示用的軟錦墊上,底下瞬間議論起來。
一片鬧哄哄的人聲中,她轉朝謝從安使了個眼色。那邊卻還在愣神,被櫻桃推了一把才反應過來,忙不疊将手裡的東西也送了過來。
正逢假王爺上台,兩方對視一眼。他似乎一下子就對那六角霜花起了興趣,特意走了過來細瞧一回,一張臉難得竟是黑了,表情還頗有些耐人尋味。
謝從安心中煎熬,盯緊了對方台子上擺的那串黑乎乎的東西,隻盼着今夜能早點結束,亦不敢想最後會是個什麼結果。
大朝奉一見兩邊的寶貝,早已是兩眼放光,激動的雙手發顫,言語不暢。底下的看客們實在等待不及,也起彼伏的吆喝起來。
笙歌上前好一陣安撫,催促大朝奉快些開始講評。
聽見對方寶貝名字的那一刹那,謝從安的腦袋裡又開始嗡嗡作響。
“紫玉菩提?怎麼會是紫玉菩提?難道這東西也有兩串?”
不是說那串紫玉菩提是謝家先祖從戰場上赢來的,被謝墨偷偷賣出去了嗎?
謝墨。
不對,謝墨被她養在田莊上,他是被誣陷的。
那我謝家老祖宗從戰場上赢來的紫玉菩提呢!
櫻桃被謝從安反常的樣子吓到,試圖喚她的名字,搖醒她。
謝從安的兩隻眼睛死死盯着那串紫玉菩提,怎麼也不能相信竟會在此見到屬于謝家的東西。
好在台下已經亂哄哄的讨論起來,對于這一角的異樣根本無人注意。
……
“你是說,這個就是當年謝家先祖所受的封賞?”
“這寶貝,怎麼會在這兒呢?”
“謝家敗類多,肯定是被賣了呗。”
“有那個敗家女持家,總逃不過這下場。”
“多行不義必自斃,呸。”
“東西還是好東西。”
……
林依瑤在台下看着謝從安魂不附體的模樣,對這結果既滿意又不痛快。
果然如此!
他竟敢将謝氏家主也護下來,還藏在這江南府内。
當真是膽大包天!
兜兜轉轉,來來回回,總是與些女子牽扯一處,連那六角霜花都是一人一朵!
好你個王衍!
琴果見主子憤然離去,忙也跟着離開。
*
不過多時,第三局的結果已出。
大朝奉宣布本次兩邊平局,四下嘩然。
“那可是紫玉菩提,怎會是平局!”底下有人叫嚣。
大朝奉道:“紫玉菩提乃是定國公當年從外國俘獲,而這冰晶霜雪亦是外邦所貢之物。兩物本質自然,皆生于寰宇,又稀罕難得。菩提需常撫,霜雪難雕磨,無不以人為最終命數。若是不判平局,又該當如何?”
這話說的似有些道理,又似是哪裡不太對。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也是沒有人能站出來反駁。
大朝奉得意洋洋,覺得自己這番小聰明用得恰到好處,實在漂亮。一想到今晚必然又要得一番贊賞,目光便轉向了主座上扶風坊的主人。
不知為何,倒似覺得曲竹姑娘笑的有些僵硬詭異,額間好像有青筋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