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提筆将經過寫下,又問一句:“他女兒出事了?”
賈鳴搖頭,“此事我是當真的不知。”
芩森回來,恰好聽見了這一問,忙道:“方才我去找翡老時,也未曾見那院子裡有人。家中似乎隻有他在。……啊,”說完忽然歎了一聲,“院中地上扔着幾根蘿蔔,瞧着挺怪的……會不會是小秋?”
“蘿蔔怎就怪了?”賈鳴問。
岑森皺眉,“就那麼胡亂扔着啊。不奇怪嗎?那樣子應當是收拾過的,瞧着挺幹淨。可是旁邊既無水盆,又無水井。還有,即便是不着急吃它,也該收在廚房,或者埋回土裡去?”
這幾句話說的實在有理。收拾幹淨的蘿蔔,胡亂丢在院子裡……
林江皺眉停筆,将面前的紙抓起揉在了手心,“你把翡老的屍體送回去。等着看誰會報官。”
賈鳴早已驚呆了,哪敢說話,隻能勾着頭當作沒聽見。
*
顔府後巷。
謝從安輕車熟路,躍過幾個牆頭,到了自己的小院子時,看見紅紅靠在門上困的直點頭。
此時日頭已斜,後宅裡忙碌的人影也比着走時多了些。
她飛躍點地,幾步到前,在紅紅的額頭輕點一下,又笑着比了個手勢。紅紅點了點頭,回身輕輕推開了後頭的房門。
床上的人被驚動了,翻了個身。謝從安腳下一慢,看見走前要來的那些東西都還浸在冰盆裡,便親自收拾了,做了碗冰涼的葡萄汁糖鹽水,繞去床前喊人。
“鄭合宜,你渴嗎?要不要喝水?”
她坐在床邊,看着某人睡得臉頰微紅,惡作劇的心思油然而生,伸手去冰他。可惜才剛湊近人就醒了。
他依舊是緩緩的眨着眼睛,一副迷糊的模樣,瞧着實在可愛。
謝從安忍不住湊過去看着,小聲問:“還醉着嗎?”
随着目光清明,鄭合宜漸漸恢複了平常,坐起來将四周打量一回,又定在面前的人身上。
一醒來就能看見她,原來是這樣開心的事……
“醒酒湯,喝不喝?”
謝從安舉着手裡的碗看着他,等了又等也不見反應,索性遞了過去,“拿着。”
沒想到這人差點把碗翻在手裡,好在她小心穩住了。頭頂突然冒出一句話來:“怎麼沒換衣裳?”
剛睡醒的嗓音略顯沙啞,聽起來有些陌生。
謝從安心口一跳,低頭看見右手袖上的那片酒漬。因為沒有及時處理,又曬了太陽,此時已經微微變色了。
她忙将手藏到了背後,嘻嘻一笑,“忘了。”
手裡碗被拿了過去,可是他隻喝了一口。
“怎麼了?難道很難喝嗎?”
謝從安不信。
這可是她跟櫻桃用釀酒的廢料研究出來做四季解酒飲的單子。
雖然那時還冷,冬春季節裡,百姓家少有什麼時令果子,但是蘭姐姐用腌漬的梅子桑葚還有梨子山楂作了原料。那飲子在扶風坊裡可是風靡的很,更何況這還是用今夏的新葡萄做的,冰了那麼久,應當更好喝才對。
謝從安看着那碗顔色的确有些古怪的液體,懷疑是不是這葡萄的皮太澀了。
可是,這顔府裡的葡萄,怎麼都應當比百姓吃的那種都要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