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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一卷·第二十三回《豐年稻下屍骸做肥,荷塘血骨舉蓮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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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有二,其中一個是女人,她道:“深夜打擾公子了,小店聽說公子旅途勞累,特備下夜宵,是小店常做的白米年糕。”

裴青問:“可有放其他作料?這有人對一些作料過敏。”

對方答:“糕中有放幹紅棗和西域行商來的葡萄幹,沒有額外加糖,少食不緻積食。”

暗号對上了,裴青起身過去開門,正是先一步到達豐縣的楊妁和墨雲恒。

裴青側身讓他們進來,關上門後向二人行了一禮,道:“有勞墨将軍和競賢娘子深夜前來,請坐。”

楊妁二人亦回了一禮,随他入了座。

許臨問道:“你們的暗号怎麼會是這個?”

一開始看他們在馬車前讨論得熱火朝天的,他還以為會是廷尉府門口的鎮宅獅呢。

楊妁簡言道:“這是侯女喜歡的糕點之一。”

許臨:“……”

好,我知道了,不用說了,知道這姓裴的在想方設法讨好他未婚妻了。

還說什麼“我不能把什麼都跟情意靠邊”~~

插科打诨結束,進入正題。

楊妁等人比他們先到了半日,幾乎和聖旨同時到達,剛到豐縣沒多久,他們就發現這幾日豐縣對外的防備比以往更嚴了,應該是金聽閑走之前有囑咐過他的爪牙,要防備一些從北方來的人。

好在臨時準備的假符碟大緻細節都比較齊全,身份是蜀中秦家那一邊的一支旁系,從前專給邊郡那一邊走動,後來就往東南那邊轉了,這樣的身份對于楊妁幾人來說也好糊弄下口音和裝扮,畢竟常年在北地行走嘛,難免會學些當地話,反正他們就沒見過到了他們北方的地,還能有口音不被當地話影響的人。

二人扮做的是糧商,到了地方安頓好行李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找當地最有名的糧店,美其名曰打探情況好說合作。

經之前的情報說,在陳氏敗落前,豐縣的糧商幾乎都被陳氏籠絡,别家很難在此立足,即使後來陳氏中的能人子弟越來越少,光靠一個做良心價做了十多年的糧店,也夠今時的陳氏母子幾人過活了,更别說在陳雲敬出事前,他做的縣丞位子也是朝廷編制。

但自從陳家出事後,糧店的生意也随之一落千丈,反而是近年來才遷到豐縣的金家人接管了糧商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關鍵是他們也不像陳氏那樣直接壟斷,近兩年來許多行商在做糧道生意時,也會優先考慮跟金家做。

楊妁他們僞裝商隊打聽關于陳家情報,那自然不能直接張口就問陳家怎樣怎樣,也是要先随波逐流去金家的店裡打聽當地的價錢和收利的。

而今豐縣作為一個漸生欣榮之态的中型縣城,這些年已經進駐過很多糧商了,如果還有外來的糧商想在這分一杯羹,全看你這位當家人是怎樣的口才。

好在晉陽軍發展好的背後離不開并州大小世家的輪番罵戰,蕭侯座下腦子好點的比如楊妁,她是這樣說的:

“金老闆,都是同行嘛,咱也知道這年頭的生意不好做對吧?所以我們要的利也不多,就跟你們要四成利如何?”

金家糧店的老闆眼睛都瞪大了:“你的意思是我們隻能占六成利?不行,不行!你們這糧隊大多都是往北邊那地走的,那地方又多戰又少人,尋常糧隊往那走不被那邊有勢力的門閥世家拉着分利争大頭就不錯了,六成利在那走回來又能有多少?”

“不是我們不給秦家面子,但你這生意沒法做。”

楊妁“啧”了一聲,道:“诶,話可不能這麼說啊老闆,我們也是知道豐縣的米糧精良,才會想來你們這發展的,換了是别家的糧商跟我們做生意,他們十成都比不得您分出來的三成。”

人都愛聽好話,那店家一聽她這麼說,雖然仍未立刻回應,眉毛已經先揚起來了。

“您先看看我們家這些年來的賬本,都是明面上的生意,您比對比對别家的,再看看我們的如何?”

楊妁從袖子裡掏出一本賬冊,這賬冊可不算僞造的,秦家那一支商隊為了能跟他們長期合作,明面上都會有賬目給他們看。

别問她為什麼這麼匆忙還随身帶着賬目,反正人家現在看過來了。

她略壓低了聲音,道:“雖然來往邊疆的商隊數量多,獲利少,但也都是常年來往其中的,即使比不上中原這一塊的利益,可俗話說得好啊,蒼蠅腿也是肉,更何況現在邊疆大部分門閥世家都發展起來了,說句不該說的,軍隊說是在為朝廷賣命,但實際上離了那雒陽,也都是聽當地統帥的啊!”

“往年給朝廷軍隊私下做生意,風聲緊價又低,其中獲利自然是比不得您家一點零頭的,現在不一樣了,我們在跟世家做生意,而在那邊疆世家中,當屬那晉陽蕭氏占大頭,你也知道他們家自從那女侯繼位後,有意再将自家的門閥階級擡高,其中糧食絕對少不了。”

店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道:“跟世家做生意又能如何?邊疆世家說穿了還比不得我們這些小地方的士族呢,往年跟邊境世家做生意的也不是沒有。”

“那是他們太貪蠅頭小利啦!”楊妁笑道,“往年向邊疆發展的糧商都愛發戰争财,四百錢一石的良米他們敢擡到四百二十錢,或者直接跟當地坐地起價,結果在那年頭,他們這種愛貪小利也沒見得發了多少财,最亂的時候别說錢了,糧米白送也沒人要。”

“但我們家做到現在了,不僅沒跟世家有大沖突,還因此合作了十多年,即便蕭氏的主人已經換了個不好說話的也做得風生水起,您知道為什麼嗎?”

老闆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問:“為什麼?”

“因為我們跟您一樣高瞻遠矚有良心嘛!哎呦!”楊妁曾見過一個糧商,言行舉止都放浪形骸得不行,但她家也是真會做生意,又良心又滑頭的老奸商讓人連自己是虧是賺都分不清,楊軍師直接模仿人家的精髓,擡手朝着那黃花梨的茶案就是一拍,震得茶水都濺了出來,把人家老闆吓了一跳。

“别家忙着哄擡物價騙人家小姑娘的時候,我們還把良米的價降低了,四百錢一石降成三百五一石,黍米三百一石降成二百五一石,就這樣往人家跟前一送,人家當然就會優先購我們家的好糧食了,當然啦,打折出售這一招咱們做生意都會,您十幾年老行家了看不上我們這點小計謀,但邊疆的情況總歸是不一樣的呀。”

“人家那地方環境,春少冬多風沙大,那也就罷了,關鍵是人家在跟外面那些匈奴秃子打仗呢,他們打得辛苦,吃的當然要多,朝廷給不了太多糧,給了也要被當地的官員削沒了,我們放低物價跟他們做生意,那就是對我們最大的保障了呀,我們往别的運糧,軍隊還得給我們保駕護航呢!”

說着她就靠近了店家,伸出手笑得老奸巨猾:“去年我們跟邊疆的門閥做生意,您知道光您看不上的六成,就有多少嗎?”

店家也是聽進去了,心裡雖想着再大也大不到哪去,但仍疑惑地問:“多少?”

楊妁比了個數,後面還比了好幾個零,還補了句她已經抹去那些幾毫幾厘的零頭了。

店家震驚:“這麼多?我隻是沒怎麼關注邊疆的物價,你别是騙我的吧?你一個旁支怎麼在頭頂本家的壓制下得這般大的利益?”

楊妁猛地一拍大腿,反過來說他:“大驚小怪,我騙你幹嘛?”

她道:“秦家的商隊四通八達,也沒少跟邊疆做過生意,但是論糧食這一塊,他們本家的公子小姐們還不如我們這支旁系的呢!要不是怕樹大招風,我們家才不會隻是在生意上占四成利。”

說到這她又故作神傷地搖了搖頭,道:“隻是中原畢竟富庶,即使我們在邊疆賺得再多,這六成也不過是您家的零頭罷了,若是店家您實在瞧不上我們這點利息,那我等也不強求了。”

說罷,楊妁對墨雲恒招了招手,佯裝要走。

店家聽了之後十分已信了七分,見狀連忙攔住:“诶,楊當家的,有話好說呀!先回來喝茶,我們再談談。”

楊妁輕輕勾唇,順勢坐回去,隻聽店家道:“是我孤陋寡聞了,竟不知邊疆竟也發展了起來,楊當家瞧着人也年輕,竟有這般手段能叫邊疆世家信服,我們當然願意合作。”

但秉承着無奸不商的準則,就如同楊妁等人并不是真的要談生意一樣,店家也還想再撈點利來:“隻是有一點,我們家的糧也是好米,您跟外面的一對比咱也能比對出來優劣,雖然邊疆的人已經不再像從前一樣了,我們也仍不想跟别家也得一樣的利,六成還是太虧。”

見楊妁還要說話,店家一擺手:“您先别急着,喝茶喝茶,聽我說先,四六分是您擡舉我,我們都懂,您能獲利如此之大還能走到如今,也是因為您良心,但豐縣畢竟也是剛從戰火裡恢複過來沒幾年呢,看着欣欣向榮,實際上還有得發展呢。”

“您讓我們賺多點,日後豐縣建設也有您一份功德的。”

來了,道德綁架。

蕭子衿曾聽過楊妁講過這個差不多的案例,當時楊妁問:“女公子覺得應該如何做?”

蕭子衿其實不太懂商人的狡猾,但同樣的罵架方式她看過不少,于是答道:“綁架回去?”

“你綁回去也得看情況的。”楊妁笑道,“邊疆辛苦,一個剛脫離戰亂在發展的縣城也辛苦,有一個商人可以為了縣城的發展跟别人不要臉一點,多要點利也無可厚非。”

“那我們也不能吃虧啊。”

楊妁道:“我們當然不會吃虧,如果是你姑姑,她可就不會那麼好聲好氣地周旋了。”

蕭子衿問:“姑姑會怎麼做?”

别忘了,蕭家可是一門武将,不想說了我們就動手,一個常年在各路軍隊中斡旋的商隊又怎麼會沒點脾性呢。

于是這時候就輪到不會講話的墨雲恒上手了,隻見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那店家道:“嘿!你這就不是人該說的話了啊,六成利在邊疆能做到這份上,人家都搶着來跟我們合作,你居然還猶嫌不夠,是不是太貪心了點?”

店家:“不是,我不是這——”

“你别說話!”墨雲恒一拍桌子,按住了店家的嘴,也順勢讓楊妁收回了口中并無勸意,反而很煽風點火的話,“你說你們豐縣剛經曆過戰亂,百廢待興是吧?我家商隊雖然進駐中原不久,但也是在各處戰火裡走出來的!”

“别說你豐縣了,曾被芷縣亂兵血洗過的常縣、遠縣、朱縣,哪個不是百廢待興,别說六成利了,我們想奸商點隻給五成之下,他們也能容下,常縣那老縣令甚至還怕我們虧了呢!”

“你們豐縣發展的夠好了,還想着掙人家的血汗錢,你們還真真是有奸無良啊!”

一頓反向道德綁架說完了,楊妁不緊不慢地上場:“子焉,話說得難聽了,都是商人,多要點利益正常。”

拱火的來了,墨雲恒立刻把火燒大,直奔主題:“當家的不必說了,我們之所以會來此,是原想着金家好歹也是蕭侯的表親家,金家的季陵公子生前跟蕭侯是舊時好友,他們都是好人,那季陵公子的本家應該也是好人吧?”

“沒想到啊,金縣令勤政為民,季陵公子醫者仁心,本家糧商卻是此等小人,可悲啊!”

魯莽不文的武夫扮做商人也是做唱白臉的,氣性上頭言行無狀了起來:“當家的,實在不成,這豐縣的生意我們就舍了吧,這豐縣的糧商自從換了人後,也是不如從前了,陳氏雖然壟斷全縣糧店,但也不見得會這般貪婪!”

那店家立馬急了,拍案跳起來道:“你可以說我是無良奸商,但你不能拿那個陳氏來跟我們比較!”

“我家就是不在豐縣做生意了,那糧食也都是精良好米,哪像那陳氏?陳米堆倉數十年,黴米做底混其中,他們家幹了多少年這種事了,這也算得上是良商?!”

店家急着辯解自個兒,哪看得到楊妁和墨雲恒在他說話時對視了一眼,楊妁微不可查地笑了笑,這一笑就如同千年的狐狸入了世,有人要遭殃啦。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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