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媒體是兩個階級的戰場。

詛咒惡語是網路朋友的問候。

小枝知道現代人類的大腦連着網線，但沒想到大多數人已經放棄了思考，成了淺薄反射網絡情緒的形而上學。

他們三三兩兩在走廊裡，不必說話，隻是望着她，那種對立的情緒就已經蔓延開來。

支持和對抗，陣線分明。

傑西卡撫着她的背：“你還好吧？”

愧疚使傑西卡想要加倍對她好，彌補窺視朋友來賺錢的罪惡感。

“沒事。”她扯起嘴角，笑了笑。

在以前朝不保夕日夜洗腦的情況下，她們都能盡己所能互幫互助。如今，換個時空場景，她更不會對肯釋放善意的人求全責備，要求她毫無自己的欲求。

就這樣，你們最好保持，這樣她就可以抛卻顧慮，在這個世界玩得更開心。

小枝迫不及待地想要人物粉墨登場，來嘗嘗美式霸淩的滋味。那通常是主人公才有的待遇。

最好孤立她、欺淩她，這樣她才是最凄慘的小可憐，引發看官的保護欲。

愛德華在操場，抱着橄榄球，狀似不經意地在小枝身邊徘徊。

剛開學那會兒，他就已經被現實中的非人之美所震撼過。

不過他遠沒有表面上那種美式橄榄球隊長胸大無腦的自信。他的内心充滿了矛盾的卑微。

這樣的女孩，似乎就适合傲慢嬌縱的一号雇主。

她沒有社交賬号，網絡上無迹可尋。

連給他對着PS過的照片，緬懷下crush的機會都沒有。現在倒是可以每天非正式會面。

不過自從她成為他的任務目标，在現實生活中，他總有種美夢成真，見到電影女主角的感覺。

傑西卡見狀，連忙把愛德華拉到了一邊。

“記住我們的原則。”她壓低聲音嚴肅警告。

“你是校隊的對嗎？”

小枝主動上前打招呼。

愛德華聳了聳肩，傳遞“這回可是目标人物主動的，不能怪我”的眼神。

他是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陽光大男孩型，爽朗笑道：“要我說，管這群是非不分的人去死。愛洛，你漂亮成這樣，還需要朋友嗎？”

小枝腼腆地笑了。

婉約是她天藍的左眼，深邃是她黑灼的右眼，矛盾的氣質讓人目眩神迷。

愛德華覺得如果他有這個機會，也願意花兩百萬去排查情敵。

“愛洛伊絲，校長辦公室。”

來人面無表情地帶一句話就走。

“扣扣。”

“進來。”

“這位是CAA的經紀人安妮·布萊克。”

布萊克是亞裔面孔的精明幹練女強人。

校長把空間留給了她們。沒辦法，誰叫這所高中連午餐都需要資助。

“所以……那個心理跨性别者弗蘭克是你的客戶。你是來秋後算賬的？”小枝抿了抿唇。

“當然不是，”布萊克笑道，“你的外形很有記憶點。如今又有熱度，黑紅也是紅。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邀請吸血鬼進娛樂圈，她以為自己是吸血王子萊斯特嗎？

小枝忍住沒笑場。

她為難地蹙眉：“這個……我的性格不太适合。我甚至還在上憤怒管理課。”

“相信我，以你的條件，哪怕演成個木頭，也有的是人願意看付費頻道。為什麼不抓住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這是我的名片，想通了可以打給我。”

布萊克遞給她一張名片就起身離開，似乎确信她一定會進入名利場。

不過在解決AKA·弗蘭克惹出來的麻煩之前，她還有另外一位翹首等待的心理治療師。

不間斷地發信息給她，哪怕她這幾天裝作忙于學業的樣子。還樂于給她取各種稱呼。

“小變态”、“碧池”，是最常見的。

呃，羅伯特，她和他熟到這個份上了嗎？

還有“母狗，來口我的大牛子“，這是性騷擾了吧。

她都不需要考取心理師的資格，就已經可以鑒定羅伯特的自我膨脹。

良言勸不住該死的鬼。

有獵物自動送上門，她卻之不恭。

而且她的克裡斯和卡西，需要點劇情刺激。

*

“你看到那個羅伯特給女主角發的垃圾信息了嗎？”愛德華問道。

“女主角”是小枝的代号。

“當然，我已經全部截圖給一号雇主了。”

克裡斯在調試音量，還準備入侵羅伯特别墅的監控攝像。

“幸好傑西卡現在隻負責學校，要不然她非要曝光這個混蛋不可。”

代表小枝的紅點移到了曼哈頓最昂貴的一家寵物店。

“她去寵物店幹什麼？她要養寵物嗎？女主角果然很有愛心。”愛德華滿是主角濾鏡。

在克裡斯看不見的角落。

寵物店裡的貓貓狗狗，在她踏進門的那一刻，全部蜷縮成一團，小聲地嗚咽着。

“汪汪”、“喵喵”全部噤聲，像是遇見了食物鍊頂端的天敵。

“我養了一隻金毛，體重有成年男子那麼重。最近總是發情，蹭我的靴子。我很煩惱。”

愛德華：“她養了金毛嗎？”

觀看收聽直播的卡西歐佩亞，也很疑惑。

今天是她和心理醫生見面的日子，卡西準備在危難時刻英雄救美，還帶了集團的專用雇傭兵。

寵物店的老闆很熱情：“狗狗閹割有很多好處，還能延長它們的壽命。這邊有物理閹割，還有化學閹割。随時可以預約，保證無痛。您要選哪種？”

“我的金毛不方便帶過來，能不能把藥賣給我？”

“這個……”

在小枝額外遞了3000美刀，寵物店老闆歡喜地打包了麻醉劑和其它藥物。

羅伯特開着紅色跑車，過來接她。

戴着雷朋飛行員墨鏡，吹着口哨，很是張揚，和他一貫的文藝教授的形象可不太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