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有什麼滔天巨浪來襲,隻要她的願望格達到80%的臨界點,就能脫離這個世界。她應該盡情滿足自我,哪管死後洪水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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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打了一百多個電話,全都沒接通,直到愛洛的語音信箱都滿了。
哪怕他再讨厭墨洛溫的枷鎖,他也有自己的驕傲。他和她勢均力敵,應該并駕齊驅,而不是像隻狗一樣趴在她的周圍。
殺青宴給了他很好的突破口。作為投資方,他當然要到場。
西蒙像隻勤勞的小蜜蜂,應劇組要求,身着牧師袍,置身扮演被拯救青少年的女兒國,熏熏然,陶陶然。
“各位,”他拿起麥克風,清清嗓子,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我,西蒙·安德森,會把這次片酬全部捐出,成立安德森婦女基金會,來幫助遭受家庭暴力的婦女兒童。”
現場掌聲雷動,媒體閃光燈不斷。
小枝跟着鼓掌,笑得很開心。
極緻虛僞,也是很好的捕獵理由啊。
要不是克裡斯查到的西蒙在音樂界辦的特殊産業鍊,她都要以為他是聖人西蒙了。
慈善基金會,還有各種信托基金,是米國常見的避稅手段,富人給下一代延續财富的天堂。最厲害的還數宗.教組織,連交稅都免了。
傑西卡拿到了明星簽名,就坐在小枝身邊大快朵頤。巧克力可頌、草莓冰淇淋……一個接一個被消滅。
“傑西卡,你最近簡直容光煥發。不過這不是你平時的飯量,沒事吧?”
小枝更關心的是她的身體狀态。
傑西卡的确神采奕奕,但她居然在她身上聽到了一強一弱兩種心跳聲。
她和女朋友詹妮弗的感情狀态看上去很親密,不太可能會出軌,或許隻是個意外。
世人對女人的道德标準往往更高。小枝卻是對女性朋友出軌無所謂。就像很多男人對吃喝瓢賭抽五毒俱全的兄弟不割席,她又為什麼要因為一點點小事舍棄友誼。
“傑西卡,這次的片酬有七位數。有需要幫忙的,就跟我說。”
傑西卡解除了饑餓狀态,勉強笑着道謝。
她知道自己懷孕了。十九歲的年紀,之前她因為家庭原因休學過一年。
剛開始小肚子,她以為自己就是來到好萊塢,整天享受美食,胖了而已。畢竟她沒有孕吐反應,臉上的痘痘都消失了,皮膚也變得更加細膩光澤。
直到她夜晚入睡仿佛聽到另一個心跳在耳邊回蕩。
她鬼使神差地用了驗孕棒,結果是兩條杠。
傑西卡開始懷疑是否是别人給她下了迷.藥,導緻她全程沒有記憶。
她的腹部開始長出一圈柔軟雪白的絨毛。她怕自己得了不知名的絕症,紅着眼眶,拔掉它們。任它們像蒲公英一樣飄散。
仿佛有生命似的,絨毛從通風口飄出,選擇粘到經過比利弗山莊的女人身上。
或許是某種新型病毒。
為了驗證猜測,她在兼職之餘,仔細觀察。從比利弗山莊到洛杉矶大道,飄散的絨毛越來越多。大家都把它們當做是不知哪來的蒲公英,但她知道不是。她從女人們偶爾出現的驚慌眼神知道不是。
蒲公英還飄到鄰居拿着海綿寶寶氣球不到一米四的小女孩身上。
愧疚萦繞不散,幸好小女孩除了最近猛漲身高,什麼事都沒有。
傑西卡什麼人都沒告訴,并非諱疾忌醫。
她不想花光自己的錢治療,再花光女朋友詹妮弗的積蓄,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她更不想去醫院做人流。
《好主婦》之類的雜志,還說懷孕生孩子可以治療痛經、降低癌症風險,生孩子成了靈丹妙藥。還有避孕藥、避孕環,明明可以研發更安全的針對男性的避孕手段。
她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醫生,也很清楚整個醫療體系和輿論環境究竟站在誰那邊。
傑西卡甯願做劇烈運動,自然流掉孩子。可她爬樓将近二十層,還臉不紅氣不喘。蹦床也毫無反應。
她陷入兩難。進醫院,加上奇怪的傳染症,她這個疑似零号病人,可能會被當做小白鼠。不進醫院,等它落地生根,又如何和詹妮弗解釋。
但沒有多少給她猶豫的時間,堕胎權三個月在給她倒計時。
小枝并不知曉這些。她們也習慣了保持沉默。
卡西歐佩亞緊緊盯着她們。
她們溫柔自然的言談刺痛了他的眼。
他讨厭她的追求者,也讨厭她的朋友。
他的占有欲每時每刻都在膨脹,宛如濃稠的大霧,翻滾湧動,侵襲包圍領地。
什麼時候她才會明白他是她的唯一?
到了幕後主創合影環節,他狀似随意地站到了水晶吊燈下。
“嘭!”
水晶吊燈垂直落下,卡西周圍的人尖叫着逃跑。
小枝不得不從台下,瞬移到他身邊,撲倒他,抱着他,翻滾到邊緣。
水晶鍊子撒落一地。
卡西躺在她身下,對着她一臉感動震驚。
她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詭計多端的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