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朝雨聽到江有汜的似是誇贊的話,沒有多加思考,“也就一般般啦。”
剛剛的表現雲朝雨對自己還是挺滿意的。
江有汜捂嘴笑了一下,覺得雲朝雨身上是有一種天真在的,又補多了一句,“之前沒看出來。”
雲朝雨聽的嘴角忍不住上揚,“現在看出來,也算你有眼光。”話說完,雲朝雨覺得自己說的又些滿了,又在江有汜的注視下,裝作不在意道:“入仙門,我可是認真的。”
江有汜點頭,“嗯?你自己想來的?”
“當然,誰不想修行,有朝一日飛升大道。”雲朝雨想了想,以前問爹爹為什麼要修行,他就是這麼說的。
江有汜看着眼前的少女,看似瘦弱的身闆,說出來的話有信心,有力量,他有一點點被觸動到,但就一點,随即自嘲的笑道:“我倒是不想修行。”
“啊?”雲朝雨不信,“你可是二師兄。”
江有汜看着雲朝雨,臉色又些沉,認真道:“确實不想。”
雲朝雨思考着江有汜到底是幾個意思,他不想修行,還能是被逼的?
江有汜見雲朝雨産生了好奇心,斟酌着繼續道:“我已經七八年沒有回家看看了,也不知道現在父母兄弟怎麼樣了……”
雲朝雨聽着江有汜的聲音裡滿是悲傷,自己也代入了他的視角,七八年不回家……這這這,民間征戰都不會那麼久都沒能回家吧。
不行!絕對不行!
她最多三個月就要回家的。
又聽着江有汜繼續道:“師尊對我設下禁制,在習得大道前,不得下山。”
天,雲朝雨驚訝,愣了一下,這是什麼要求?她爹這麼厲害都還沒有習得大道,你怎麼可能?
雲朝雨上下打量了一下江有汜,除了皮囊好看些,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特殊之處,這要是一輩子沒有習得大道,豈不是一輩子都得呆在天山?
雲朝雨看江有汜的眼神多了幾分憐憫,江有汜見雲朝雨的眼神,輕輕靠在後邊的牆上,歎了一口氣,繼續道:
“我出身于貧寒的家庭,從小生活艱難,一天隻能吃上一頓,有滿滿的一碗稀米粥都是是逢年過節才吃得上的。父親早死,就我娘帶着全家老小,冬天時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找不到取暖的衣物,常常饑寒交迫,四處流浪,艱難維系着生活。”
“上山之後,我原以為我可以靠自己努力修行,下山後家裡的情況可以有所改變,但是命運的無情,仿佛永無出頭之日,前路茫茫,讓人絕望。”
說完,江有汜偏開了頭,倚靠在牆角。
雲朝雨第一次聽江有汜說那麼多話,聽得她一愣一愣的,聽他說的懇切又不像是假的,“嗯…”
雲朝雨探頭看江有汜靠在牆上一幅頗為滄桑的感覺,難道師姐說他吊兒郎當都是裝的?他說的應該不會騙人吧?
雲朝雨猶豫了一會,又覺得自己把别人往壞處想不太好,“嗯…,如果你真的很想下山,你師尊為什麼不放人?”
“是啊?師尊為什麼就不願意放我下山呢?”江有汜沉默了一會,而後道。
江有汜說完,雲朝雨抿了抿嘴,摩擦着手裡的玄天索,江有汜突然之間和她說那麼多,雲朝雨也是心情有一點點複雜。
她要不要說點什麼?
“嗯……,你要是真的很想下山,或者我可以幫你?”雲朝雨想了一下,走近了兩步,想要看到江有汜的正臉。
這家夥不會偷偷掉眼淚吧?
雲朝雨不如江有汜高,要到他面向的那邊才可以看到他的臉,雲朝雨走到另一邊,側了側腦袋,見江有汜的眼睛有一點紅,整個人看起來也有些累。
江有汜和雲朝雨對視,将雲朝雨無視的籠罩在他的視線之中,雲朝雨可以從無念河安然無恙的出來,以及這段時間的觀察,通過雲朝雨或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江有汜伸了一個懶腰,站直了身體,恢複一如既往懶散的神态,帶了一點笑意,“從這出去,小雲師妹能入得了内門再說吧。”
江有汜開玩笑說道,以為雲朝雨會不開心,說類似于怎麼不看好她這類的話。
但是雲朝雨沒有,很認真堅定的回答江有汜,“我會的!”
她也不想和家裡人分開,如果無念河裡黑白大魚的話說的是真的,她一定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江有汜這麼說,她完全可以理解,為了家人。
“嘩——”
破空聲響,雲朝雨和江有汜見周圍的景象開始坍塌消失,江有汜離開雲朝雨的幻境回到現實,眼前的雲朝雨也迷迷糊糊的醒了。
原本周圍的血霧被淨化,消散,洞口的小口被破開成一個大缺口,外面的陽光完完全全的透進來。
“诶呦,可算是找到你倆了!”慕容行止抱着灰團子,旁邊還跟着一個小孩。
雲朝雨不懂慕容行止的激動,他們分開最多不到半個時辰。
他旁邊的小孩,看起來很奇怪,明明是個七八歲男孩的外表,卻充滿着老态,每走一步都像是上了年紀的人。
“小江。”袁科叫了江有汜一句,“還不快出來,要我進去接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