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十二點,時予眠趕到酒吧門口的時候,時知節正醉醺醺地被他的朋友攙着,一副失意青年的慘樣。
他那狐朋狗友正被時知節胡亂晃動的手左右喂大嘴巴,臉苦的都能擰出汁,一見她來了簡直如蒙大赦,扯着嗓子叫道,“姐,姐!我們在這裡!”
時予眠眼下還有熬夜所緻的淡青色,她走到他們面前,伸手拍了拍時知節的臉,“時知節,醒醒。”
時知節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對上了他姐高貴冷豔的面龐,他反應了一下,立馬腦袋一歪,開始裝死,連魚鳍都不繼續動了。
時予眠看着他明顯逃避的反應,冷笑了一下,轉身就走,“看來他醉的走不動道了,你不用管他,把他撂在這裡就行。”
韓兆飛急了,他瘋狂晃了幾下時知節,小聲道,“兄弟,兄弟,你别睡呀!你睜眼看看,你姐都走了,你真想躺大街呀!”
時知節本來就想吐,被他晃得更頭暈,他生怕自己下一秒吐出來形象不保,連忙一把推開他,“你别晃了,我暈的慌。”
韓兆飛喜道,“你清醒點沒?你姐來真的啊,你再不過去,車都要開走了。”
時知節聞言立馬眺望了一下,時予眠果然沒等他,看來打定主意要治他了。
生怕真惹了她生氣被毒打,時知節灰溜溜地往車子走去,一拉車門,門沒鎖。
時知節上了車,還不忘裝的一副七葷八素的模樣,安全帶扣了半天才扣進去,其實酒已經醒的差不多了。
“别裝了。”時予眠根本沒看他一下,等他一上來就發動了汽車,“你現在長本事了,都敢去酒吧了。”
說到這個,時知節不由得悲從中來,“姐,我,我有苦衷......”
他抱頭大叫,“我被騙婚了啊!”
時予眠顯然不信,她冷靜指出問題,“你什麼時候結的婚?通知爸媽了嗎?辦酒席了嗎?”
回憶起那天,時知節的靈魂仿佛被抽空,他雙目空洞,“幸好沒有,不然我就成同夫了!姐,你還記得王霏霏嗎?她不光出軌,她還是個GAY!我會永遠恨她的,我要恨她一輩子!”
懶得糾正時知節的用詞,巨大的信息量已經使時予眠愣怔了一下,好像時隔幾年仍有太陽的餘溫,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心口。
她無意識地敲了敲方向盤,沉默過後,又佯裝不經意地開口,“......有點印象。她交女朋友了?”
“她當然矢口否認,但架不住我親眼所見!”時知節很悲憤,“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放着我這麼帥的不喜歡,居然去偷腥!姐,你看我頭上是不是綠油油的?”
說完,他用渴求認同的目光看向時予眠,卻發現一向做事認真的姐姐此刻卻顯得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姐?”
他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兩下。
“嗯。”時予眠撥開他在眼前亂晃的手,“别鬧,開車呢。”
時知節被迫安穩下來,他滿腔氣憤無處發洩,為了刺激他前女友,他把剛才特意拍的酒吧的照片發上朋友圈,配文:分手快樂【啤酒】【啤酒】,定上位,僅她可見。
把鬧騰的弟弟送回住的公寓,時予眠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看着他下車,突然問道,“你們分手了,對吧?”
“再不分我就成同夫了!”時知節咬牙切齒地說,“她腳踏兩條船,我可沒有這癖好,受不了這鳥氣。”
說完又覺得奇怪,時予眠一向對他放任自流,從來不關心他的感情生活,今天怎麼好像變得和藹可親了一點。
還沒疑惑完,就見時予眠沖他勾了勾手。
“你過來點。”
時知節聽時予眠語氣平常,便一點戒心也沒地湊了過去,“咋了?”
時予眠伸手抽了他腦袋一巴掌,語氣還是很平常,“去吧,下回不允許這樣。”
時知節猝不及防被爆頭,他“嗷”地一聲抱住了腦袋,不可置信地看向時予眠。
時予眠也十分坦然地回視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剛剛的做法有什麼問題。
“對了,再加一條,以後十一點前準時回家,再有下次,我不會去接了。”
時知節看起來頗為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然後抱着腦袋拖拖拉拉地走了。
解決完弟弟的爛攤子,時予眠卻沒有急着離開,其實車内并不悶,她卻覺得莫名的燥。
第一次見到王霏霏的那天,河大天氣晴朗。
那時她還擔任家族企業中經理一職,受邀來參加學校的講座,不巧,時知節那時正好去校外參加籃球賽,兩人沒有碰上面。
同行的一群人走走停停地參觀,路過操場時,久違地感受到了青春洋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