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講了。”時予眠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地方,有一座山,山上有很多神奇的東西。比如會唱歌的花,會說話的大樹,還有全世界最可愛的豆腐。有一天,豆腐同學覺得待在森林裡很無聊,于是它走出了這片森林,準備下山曆險。”
王霏霏奇怪,“森林裡怎麼會有豆腐?”
時予眠頓了一下,“童話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她接着講下去,“在下山的路上,它遇見了一個奇怪的人,看見這塊豆腐,她沖上來就想撞死它。豆腐說,我甯願被你吃了也不願被你撞死。因為它是一塊有骨氣的食物,而不是一面牆,甯願被吃的四分五裂,也不願意被撞得五馬分屍。”
王霏霏正準備繼續洗耳恭聽,然而時予眠已經偃甲息兵,她不禁迷惑地問,“講完了?”
然後收到了時予眠肯定的答案。
王霏霏追問,“那豆腐同學最後的結局是什麼呢?”
時予眠說,“豆腐同學最後被奇怪的人吃了。”
王霏霏噎住,這真是一個非常草率的結局,當然,整個故事都和草台班子一樣草率。
她把腦袋蒙在時予眠懷裡,半天,悶悶地笑了一聲,“時予眠,好爛的故事。”
“那你喜歡嗎?”
王霏霏想了想,然後說,“喜歡。”
她就是那個奇怪的人,豆腐不讓她撞,但讓她吃。
王霏霏接茬,“時予眠,你違約了,越過了三八線,還摸我。你吃我豆腐。”
時予眠安慰她,“放心,等你睡着了我會把你放回去的。”
她仍舊輕輕拍着她的背,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多耐心,被她拍着哄,王霏霏逐漸真的有了睡意。
怪不得哄小孩睡覺總要拍拍背,時予眠把她當小孩兒哄,可她已經是二十一歲的王霏霏。
眼皮子已經開始上下打架,她側了側腦袋,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臉頰肉都被擠出來,還在迷迷糊糊地問,“時予眠,你是在哄小孩嗎?”
意識陷入昏沉前,模糊聽見時予眠說,“你不就是小孩兒嗎?”
她很想反駁,拿出身份證來和時予眠掰扯,因為長得顯小,總是被說成未成年,可是時予眠的手好像有某種魔力,掙紮了幾秒,王霏霏還是放任自己的意識陷入了虛無。
王霏霏休養了整整一個星期多,換了幾輪藥,腦袋上的紗布終于拆了,剛顯得像個正常人,她迫不及待就要出院,時予眠扒過她的腦袋看看,然後明确指出,“你腦袋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
王霏霏已經在穿鞋,大喇喇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是又怎樣,我現在能蹦能跳能跑,哪裡像個病号了。”
時予眠不解,“你為什麼這麼着急出院?”
王霏霏終于在鏡子前停下,對着那面小鏡子,她一整自己的衣領,意氣風發,“小姐,我不用上班的嗎?再不去公司都要辭退我了。”
清澈純潔的王霏霏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上過班,雖然隻是個實習生,但是是一隻還沒有散發出班味的小羔羊。她對這件事無比期待,本來都要去公司了,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時予眠沉默了一下,想說些什麼,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你會後悔的。”
王霏霏瞪了她一眼,時予眠識趣地改變話術,“好吧,那祝你成功。”
請了一周假,王霏霏推遲已久的職業女強人生涯終于要開始了。公司小是小了點,但勝在離家隻有三公裡,王霏霏已經準備好要在這裡大展拳腳。
一進門,王霏霏先找HR報了到,屁股剛坐上工位,立馬就來活,老闆指令直達,隻因王霏霏面試時誇下海口精通C語言。
王霏霏毛骨悚然地打開電腦,磨磨蹭蹭開始寫程序,所謂慢工出細活,她寫了三個多小時,忐忑地運行了一下,立馬輸出56個個bug。
王霏霏先懷疑了一通是不是自己腦袋撞壞了,她盯着那幾個報錯坐在工位上冥思苦想了半天,想不出頭緒,趁周遭沒人,立馬抓起手機。
“救命!!!”
于果問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