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挂着她剛才沒吃藥,她問她,“時予眠,你家裡有藥嗎?”
半天沒等到回複,扭頭去看,時予眠大概是太累了,眉間皺的很緊,眼睛已經阖上,要睡不睡的模樣。
又一個拐彎來了,王霏霏悄悄将肩膀靠近了她,一隻手牢牢抓住前面的扶攔,另一隻手輕輕扶着她的腦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車窗開了條縫,風柔和地吹,窗外是将夜不夜的黃昏,太陽躍進了雲層,天邊一片被暈染的霞紅,日照餘晖落在時予眠薄薄的眼皮,隻望見燦爛的金黃。
王霏霏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探完手卻沒有離開,順手撫平了她眉間的褶,替她遮住了并不刺目的光。
時予眠戴着口罩,臉在口罩後顯得很小,鼻梁高挺,皮膚很白。王霏霏看了她半晌,突然猛地扭過頭去,深吸一口氣,将車窗開的大了些,晚風倒灌進來,吹着燥熱的面龐,時隔好久卻不降溫。
Y城的冬天漸入佳境。今年仍舊是個暖冬。
——
機械女音播報着下一站站名,王霏霏吹了半天的風,從黃昏吹到天黑,覺得風有些冷了,又把窗戶給關起來,然後搖搖身邊的人,小聲叫她名字,“時予眠,醒醒,到站了。”
時予眠睜開眼,還有些懵,她壓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覺得睡得地方不大對,一看,睡的地方是王霏霏的肩膀。
此時王霏霏正一臉慈愛地看着她,“别怕,是我把你腦袋放上來的。”
時予眠坐起來,不忘給王霏霏揉揉肩膀,“不好意思,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你肩膀酸不酸?”
王霏霏左旋右扭聳聳肩,表示自己四肢完好,“你腦袋又不重。”
說話的工夫已經到了站,兩人下了車,時予眠在前面帶路,王霏霏跟在身後偷偷龇牙咧嘴地活動了一下肩膀,雖然确實不重,但枕了一路,還是覺得有點僵。
時予眠回過頭來,王霏霏連忙收手,十分自然地小跑過去,跟上了她的步伐。
趁着還沒上樓,她又問了一遍,“你家裡有沒有感冒藥?”
時予眠十分笃定,“有。”
她這樣說,王霏霏就放心了,乖乖跟着時予眠回了家。
進電梯的時候就看她腳步虛浮,因此甫一進門,她立刻安置時予眠去休息,然後循着時予眠說的地方去把藥找了出來。
找的過程十分順利,王霏霏将藥拿給她,又倒了杯溫水,跑前跑後,十分熱心,最後趴在茶幾上監督時予眠吃藥。
她沒事找事幹,拿着藥盒看成分藥效,恰巧翻到保質期,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等一下!”
彼時時予眠正坐在沙發上脫衣服,把領帶扯散了,紐扣開了兩顆透透氣,聽見王霏霏的動靜,動作停了下來,遲疑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