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色的卷發挽成丸子頭,身上是淺淺淡淡的玫瑰味道,香味來自他親手做的香薰蠟燭。
“這下放心了?”梁忱寬慰她,不知道為什麼在面對宋以甯的時候,總會莫名的想哄她。
他把這歸咎于是顧淵妹妹的緣故,連帶着他也有點像哄妹妹。
“麻煩了。”
兩個人郎才女貌站在Sunny,吸引了不少目光,周圍偶爾傳來竊竊私語。
“早點回去吧。”梁忱掃了周圍一眼。
“好。”宋以甯擡頭看了他一眼。
梁忱的五官深邃,輪廓清晰,睫毛濃密,看人的眼神總帶着深情,叫人不由自主的深陷。
“那我先走了。”宋以甯轉身向米洛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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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約完成,陳霏說讓她直接回家休息,她仍然抱着合同回了公司。
宋以甯回去時,辦公室兩個維修工人在敲敲打打,她把合同往後藏了藏,“蕊蕊,這怎麼回事?”
嚴蕊還沒等回答,陳熙把話題接過去,“霏姐說犒勞我們,要給我們裝空調。”
聽到空調兩個字,宋以甯的眼睛都亮了,終于不用每天聽着那風扇茲拉茲拉的響,還沒半點冷風了。
“合同簽好了。”宋以甯晃了晃手裡的文件夾,邀功一般,“我去給霏姐。”
宋以甯沒有酒窩也沒有梨渦,但笑起來有淺淺的兩條線,像個括号,讓人不由自主跟着開心。
陳熙看呆了一瞬,随後不自在的抓了抓頭發,宋以甯抱着合同進辦公室。
陳霏正在做珠寶的計劃,順便總結一下夏季的銷量,看看秋季的風格怎麼轉換。
“不是讓你休息?”
“霏姐。”宋以甯笑,“這不合同簽完趕緊給你送回來。”
“梁總那邊沒說什麼吧?”陳霏擡頭問。
“沒有。”
自從進公司以來,陳霏給她的印象一直是情緒穩定的領導,一頭幹練的齊耳短發,無框眼鏡搭在臉上,就像小說女主照進現實,好像她從來沒有情緒失控的時候。
“霏姐。”宋以甯問,“假如今天梁總反悔不簽了,你怎麼辦?”
陳霏滾動鼠标的手停下,她起身靠在桌子上,站在宋以甯的對面,“以甯,你要知道工作這件事并不是付出就有回報的,他甚至不如農民種地,至少春種秋收。”
“珠寶這行業多得是竹籃打水的時候。”
陳霏也有些感歎,“世界有時候就是這麼不公平,多的是有能力有錢的人,而有錢又有能力的人通常看不上别人,當你覺得你和上位者相處非常舒服的時候,多半是他在向下兼容。”
陳霏怕她不理解,“舉個例子就像現在的你我,我可以不理你讓你出去,你影響到我的工作了,也可以像現在這樣跟你講大道理。”
“甲方爸爸不願意的時候,你喊爹也沒用。”陳霏說,“梁總若是反悔也在情理之中,至少他比大多數的投資商好很多。”
“前年我去南城談工作,那合作商提的要求是讓我陪他睡。”陳霏說的很平靜,“我拒絕後收獲了很多你想象不到的評價。”
陳霏用那種你懂得的表情,她聳了聳肩膀,“這麼對比下來,梁忱是不是算的上一等一的合作夥伴了。”
這些她并非不懂,隻不過沒有深入其中的切身體會,職場的各種潛在規則需要她一點點摸索。
“别說這些了。”陳霏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看看華策的要求,就笑不出來了。”
宋以甯翻看了梁忱助理發來的工作詳細計劃,瞪大了眼睛,“一個月?”
“一個月他們要十種珠寶設計圖?”宋以甯吐槽,“我又不是AI,三天一張!他到底當沒當過設計師。”
想象她抓耳撓腮畫稿子的場景,設計師的腦細胞是有限的,是不可再生的,用完了就沒有了。
“趕緊去畫吧。”陳霏笑,“另一個設計師已經開始了。”
“加班愉快~”
還幸災樂禍,宋以甯哀嚎,“霏姐!”
宋以甯恹恹的回到辦公室,行屍走肉的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像被抽取了靈魂。
“怎麼簽了合同還這副表情,你剛進去的時候可不是這樣。”
“想死。”宋以甯咬牙切齒,“霏姐讓我給她十種珠寶設計的圖。”
“哦豁。”嚴蕊同情的看着她,“甯甯姐加油,我精神上支持你。”
如果早知道是這種結果,她下午簽合同的時候,利潤應該要10%。
時間緊、任務重,但也是個進步的機會,宋以甯認命的收拾東西,找到落了灰的畫闆。
東西還沒等裝完,包裡的電話鈴聲響起,她放下手上的東西看到了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走到了茶水間去接。
“媽,怎麼了?”宋以甯一臉凝重,随時準備進入戰鬥狀态。
“你哥給你介紹的人怎麼樣?”
聽這話的意思,顧淵沒跟她說實話,她正好順水推舟,“還行。”
“覺得合适就定下來,帶回來給我們見見。”
“我知道。”宋以甯打着哈哈不想多聊,“還有事麼?”
“那小夥子叫什麼?”
宋以甯聽明白了,她不相信顧淵,這是在試探她。
“姓梁…”宋以甯腦子一片空白,在北城見的除了顧淵就是梁忱了。
“他做什麼工作的?”
“自己開了家公司,和我哥一樣。”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梁忱的臉,莫名有些心虛,“我這還有工作,先不跟你說了。”
說完立馬挂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