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苗苗要殺林燕?沒事,她是不可能做到的。”
簡堯副隊擺擺手,示意他們放寬心:“她們雖然都在局裡,但是關的地方不一樣,見不到的。再說了,進警局前都是要搜身的,一樣違禁物品都帶不進來,應該不可能會出問題。”
他的微笑很輕松,似乎對此很有信心。然而,宋冥并沒有因此放松警惕。
符苗苗難道猜不到,林燕會進警局嗎?
宋冥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
既然,符苗苗能夠猜到林燕會被抓。像她這般心思缜密的人,必然會采取措施,防止警局的例行搜查對她的計劃産生阻礙。
同樣對此抱有懷疑的,還有齊昭海。
“确定整個搜查過程中,都沒有出問題嗎?比如說,漏掉了哪裡?”他不死心地追問道。
“應該不可能。”簡堯語氣堅定。
負責這件事的幾個人都是老警員了,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宋冥垂下眼睫,若有所思。既然搜查環節沒有纰漏,那麼符苗苗究竟會以怎樣的方式對林燕下手?真的有一種殺人方式,不但能夠逃脫警方的搜身,也不用與被害人接觸嗎?
而這,恰恰也是齊昭海糾結的點。
“間接殺人,兇器還搜不出來?這是什麼殺人手法?”齊昭海大腦飛速運轉着,迅速排除了幾個選項。
然而,還沒等他用排除法得出最終的結果,就隐約聽見旁邊的接待室有女孩的詢問聲傳來: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林燕?”
“這炸雞都快涼了。”
他應聲走去,卻見到幾張熟悉的面孔——
這些人都是林燕和符苗苗的舍友。幾個小時前,他們才在雲程大學的宿舍裡見過。
雲程市位于南方,冬天從不供暖,室内的氣溫也不比外頭高出多少。但此時此刻,這些女孩們卻不惜在霜天凍地裡露着脖頸,反倒将軟和厚實的圍巾,包裹在手中的盒子上保溫。
盒子的縫隙裡,隐隐透出炸雞的熱氣。
噴香撲鼻。
看着這一群人,齊昭海忍不住挑起眉峰:“怎麼回事?組團來警局吃夜宵?”
簡堯趕緊解釋:“她們是來找林燕的,說是見不到她就不肯回去。現在天冷風大,我怕在外面待久了容易感冒,就把她們先叫了進來。”
宋冥擡頭瞥了眼鐘表。
時間已過午夜。
“太晚了。”她微微蹙眉,走進了會客室:“這個點,宿舍都已經查寝鎖門了吧。夜不歸宿可是要被扣分的。”
聞言,女孩們的臉集體白了一下。
她們無疑都怕被扣分吃處分,但想見到林燕的心情,還是使她們強裝鎮定,半步都不肯後退。
顯然,她們舍友間的感情很好。
案件還沒頭緒,齊昭海心裡正煩着,沒時間也沒心情說服她們。于是,将這件事交給簡堯後,他就急匆匆地想要離開。
突然,一個女孩大着膽子攔住他:“請等一下!”
齊昭海神色不悅地回頭。
他在一線破案緝兇久了,沉下臉時,脊梁骨裡便透出一股刀鋒似的淩厲肅殺。尤其是那道被傷疤截斷的濃眉,斜挑時飛入鬓角,銳氣逼人。
那女孩被他掃了一眼,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勇氣頓時見了底。
她嗫嚅了一下,說出口的話語立馬帶了淚意:
“對不起,我們真的隻想見見她。要是實在不能探視的話,你們能不能幫忙把這份炸雞帶給她?我們九點一下課就出來買的,跑了好幾條街才買到……她最愛吃炸雞了,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吃得着……”
女孩說着,忍不住悲從中來,哽咽出聲。
然而,她被淚水盈滿的眼眶裡,目光卻堅定而真誠。不似作僞。
“好吧。”齊昭海默然片刻,松了口:“但是你們送來的這些東西,也需要經過檢查。”
女孩們道了謝,将那盒用圍巾保暖的炸雞拿來。
那炸雞,就真的隻是正常且普通的炸雞。不管怎麼翻來覆去地檢查,它也頂多隻是炸得更加金黃酥脆,内裡更加肉質豐盈一些。一揭開蓋子,整個會客室裡都能聽見清晰的咽口水的聲音。
香!真的香!
怪不得林燕會那麼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