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奇怪不是麼?”香農靠在埃迪的身旁,她聲音很輕,生怕打擾到剛剛睡着的母親。
“什麼?”
“我們結婚之前,有無數的話要說,然後我們結婚了,除了争吵再也沒了正常的交流,之後我離開了,你追上我,我們又恢複了曾經。”
埃迪沉默着,他意識到香農想要說什麼,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打斷香農的話。
“埃迪,當你在海外,我獨自一人照顧克裡斯托弗的時候,曾經有那麼一刻,我很絕望,隻想着讓一切徹底結束。”香農的聲音破碎。
“Shan……”
“埃迪……如果不是TK他們帶我去了奧斯汀,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埃迪愧疚地垂下頭。
香農坐直身子,她淚水止不住地流,看向埃迪,“埃迪,我曾經那麼愛你,但是這份愛……當我想起要和你繼續走過餘生,我不再快樂了……”
埃迪也紅了眼眶,他看着香農,“Shan……為什麼……會到這一步?”
“或許是因為,”香農伸出手,捧起埃迪的臉,“我們的愛還不夠堅定吧。”
她撫摸着埃迪的臉頰,聲音悲傷又解脫,“埃迪,這對我們來說,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埃迪垂下頭,感受着香農撫摸着自己的臉頰,他良久沒有回應。
當埃迪再次開口,他的聲音沙啞:“我知道了,我明白香農,我明白……”
當他帶着克裡斯托弗來到洛杉矶找到香農,當他選擇不再和香農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當他默契地沒有提及婚姻的事情時。
埃迪早就清楚,他和香農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
這一晚上,他們流下了很多淚水,說了很多話語,讨論了許多的事情,最後,倚靠着彼此,在沙發上睡去。
幾天後,珍妮特在夢中去世,香農和埃迪處理了她的身後事,他們沒有隐瞞孩子,克裡斯托弗第一次經曆了生死。
珍妮特的葬禮上,除了香農、埃迪和克裡斯托弗外,就隻有埃迪的祖母和佩帕阿姨到場。
葬禮之後的紀念餐中,埃迪和祖母說了他打算離婚的想法。
迪亞茲夫人長長地歎氣,看着羞愧的孫子,沒有說出批評的話語,她看到了剛來到洛杉矶時埃迪糟糕的狀态,也見證了香農和埃迪之間失去火花的互動。
她什麼都沒說,張開手臂擁抱自己的孫子,“孩子,我隻希望你快樂。”
埃迪哽咽着應聲,享受着祖母沒有理由的愛的擁抱。
珍妮特的葬禮之後,埃迪和香農整理好各自的手續,辦理了離婚。程序上還要走一段時間,但是當他們走出法院時,兩人的臉上都是如釋重負的表情。
他們看着彼此,忍不住笑出了聲。
香農擦掉眼角的淚水,她主動走上前擁抱埃迪,“埃迪,我愛你,你知道的。”
“是的香農。”埃迪忍着淚,“我知道,我也是。”
他們松開擁抱,笑着看着彼此,他們都清楚這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所以,我希望你開心。”香農說,她伸出手撫摸埃迪的臉頰,“克裡斯托弗也希望我們都開心。”
“是的,我知道。”
他們沒有将離婚的事情告訴克裡斯托弗,一方面是孩子太小,另一方面,他們離婚之前的相處模式早就和離婚沒有區别,他們今後也會保證如此的相處模式,并不會因為離婚有什麼更改。
他們希望在克裡斯托弗再長大一些的時候,将這個事情告訴孩子。
至于克裡斯托弗的撫養問題,他們也默契地保持着現在的狀态沒有更改。
埃迪開車載着香農前往房屋中介,他先前租住的房屋到期後房東不想繼續續租,他需要再尋找一個合适的住所,适合克裡斯托弗的住所。
車上,香農詢問起埃迪工作的事情:“所以,工作一切順利?”
“是的,實際上,我還在适應。”埃迪點頭。
很奇怪,他們離婚了,但是交談卻更加順暢。
“你知道一次輪班就是24小時甚至48小時,所以大家不忙的時候會談論起各自的私事,我還在努力适應這種交流。”
“你是說還沒有和大家談起克裡斯托弗?”香農輕聲。
“我談到了……前幾天一個隊員提到舉辦消防員家庭聚會,我們說起了孩子。”
“這是一個很好的想法,”香農點頭,她看到埃迪的表情,了然,“你沒有答應,因為克裡斯托弗。”
埃迪捏緊了方向盤沒有說話。
香農歎氣,“埃迪,你不能保護克裡斯托弗一輩子。”
“我隻是想要……保護他。”
“聽着埃迪,克裡斯托弗比你想象得要更強大。”談論起兒子,香農的臉上都是驕傲,“你的過度保護隻會讓他傷心。”
埃迪長長歎了口氣,車廂内一時間變得安靜。
當到達和房屋中介約定好的地方,兩人下車後,埃迪才突然道:“我知道,所以下個周末,我想帶着克裡斯托弗和我的同事們一起去公園,他們都會帶上孩子。”
香農笑了,“需要我跟着嗎?”
“那再好不過了,”埃迪悄悄松了口氣,“謝謝你,香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