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送走父親後TK心态已經好了許多，但他還是請了一天假期，他沒有目的地，隻是随意在芝加哥的街頭閑逛。

他在思考父親留下的話，在考慮他的職業，當他聽到有人在湖邊求救時，幾乎本能地，他跑向了呼救地點。

年輕的女孩在湖邊大聲呼救，TK跑到她身旁詢問情況。

“我的男朋友，他剛才掉進水裡了，現在已經看不到了！”女孩十分焦急，說話都帶着哭音，“我不會遊泳……”

“你做得很對，我是消防員，這就去救他，你現在需要撥打911報警！”

話落，TK沒有猶豫直接跳入水中奮力遊向女孩指向的方向。

TK潛入水中，湖水的視野并不好，TK來回上浮下潛數次，才找到了那個溺水者。

他再次上浮深吸口氣潛入水下，将已然昏迷的溺水者托到水面上，TK從背部固定住這個溺水的少年，TK奮力帶着這個沉重的身體遊到岸邊。

急救還沒有趕過來，TK沒有時間休息，他檢查少年的口鼻，将對方嘴裡的髒污清理掉然後開始進行心肺複蘇。

“拜托，快醒過來……”TK低聲自語，不停地壓迫少年的胸腔，試圖讓對方吐出肺部的水恢複呼吸。

TK已經失去了對周圍環境和時間的感知，他隻是在用力進行心肺複蘇，或許是過了幾分鐘，一個溫柔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力氣将他推開，TK才回過神。

消防員和急救人員趕了過來，是51消防站的大家。布萊特和道森正在繼續對溺水的少年進行搶救，TK身邊是穆奇和赫爾曼，後者把消防服脫下給TK披上。

3月的芝加哥依舊寒冷，TK根本顧不上身上的寒冷和消防服帶來的溫暖，他隻是緊盯着布萊特和道森，緊盯着那個少年。

終于，少年人咳出的水，恢複了正常的呼吸，所有人都松了口氣，道森和布萊特将少年推上急救車。

“去吧孩子！”赫爾曼推了下TK，“我想你應該很想去看看。”

TK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大隊長博登，對方點頭下他跑上了急救車。

道森在前面開車，布萊特在後車廂中監測少年的身體情況，求救的少女也在車廂中，她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驚險情況中回神，呆呆地坐在那裡。

在少年一切穩定後，布萊特擡頭看向TK。

“現在，讓我檢查一下你。”

“我沒事，真的。”

“我看過才知道你有沒有事情。”布萊特豎起眉毛，顯得有些兇。

TK隻能乖乖坐在那裡任由希爾薇檢查。

這時候，TK終于感到了身子發冷，他下意識裹緊了赫爾曼的消防服。這是腎上腺素消退的迹象，他的身子開始發抖。

“嘶……”TK小聲吸氣。

布萊特停下檢查TK身體的動作，她剛才觸碰的是TK的胳膊，“哪裡不舒服？”

TK做了個鬼臉，擡了擡雙手，“沒什麼，隻是應該是肌肉拉傷。”

布萊特表情無奈，倒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從櫃子裡找出一管肌肉軟膏交給TK。

等到了醫院，醫生接過少年進行搶救，少女此時終于回過神，她激動地握住TK的手，不住地感謝TK的幫助。

“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TK被對方的感謝弄得不大好意思，撓了撓自己的臉。

他注意到了道森和布萊特微笑着看着自己。

“什麼？”

“沒什麼，”道森說，“隻是TK，你天生就是消防員。”

TK愣神。

“你今天休假，但是當你聽到呼救，依舊義無反顧地沖在第一線，這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布萊特在一旁贊同地點頭。

TK表情變得放松，有了笑容，“謝謝你，但沒有你們，我也沒辦法幫助到他。”

道森和布萊特笑着，張開手臂給TK一個溫暖的擁抱。

……

沖洗掉身上的污漬，埃迪換上便裝拿上自己的運動背包，和同事們告别。

“嘿埃迪！”巴克喊住他，加快腳步追上埃迪，“我和奇米還有亨打算去酒吧喝一杯，你有沒有興趣？”

“不了，”埃迪搖頭，“克裡斯托弗在家等我。”

“哦，好吧。”巴克有些遺憾，不過随即他又想到了奇米早前的計劃，“說真的奇米的聚會的計劃很不錯，不是麼？”

埃迪隻是笑了笑，說實話他并不喜歡那個計劃，克裡斯托弗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樣，他并不為此自卑難堪，但是他不願意讓克裡斯托弗面對外界帶着偏見的目光，不願意讓克裡斯托弗聽見那些惡毒的評價。

他知道他不可能讓克裡斯托弗永遠不去面對那些，但是他隻想盡可能将這個時間延長。

“嘿巴克，”埃迪沒有回答巴克的問題，“我要出發了，祝你們晚上玩得愉快！”

“好吧，下個輪班見！”巴克聳肩，和埃迪告别，目送對方的車離開，他才回到自己的吉普車上。

埃迪趕到了香農母親家，最近幾晚克裡斯托弗都是和埃迪的祖母一起過夜，他要幫助香農照顧她的母親。

珍妮特的狀況并不好，上次的大手術并沒有成功清除全部的癌症病竈，癌症複發的情況下，珍妮特決定放棄搶救，更有尊嚴地走過人生的最後階段。

香農哭了很多回，請求母親收回這個想法，但是在面對痛苦的母親時，香農終于在最後放棄了勸說。

不論是香農還是埃迪都有這種預感——珍妮特會在這幾天離開，埃迪一直陪伴在香農的身邊，給她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