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曾苛待自己的部下,即便在外面的名氣兇神惡煞,但在港.黑中風評意外得好。
但前線支援人手不夠,今天他所有的部下全部被安排幹其他工作。
黑澤陣看向他随手在人群中撈出來的紅發男人,衣服左下角有姓名徽章。
——織田作之助。
“呃,Gin……黑澤大人”他似乎第一次見到上層級别的領導,不知如何措辭,猶豫一瞬,織田作之助指了指右後方向:“那裡,似乎有孩子在哭。”
……?
且不說聽沒聽到,戰争有人哭是太正常的事了,更何況是無助的孩子。
而且他的任務是運輸叛徒,做一些任務以外的無用事。
黑澤陣皺眉看着他,不等說話,突然被扯着胳膊往前邁了一步。
咚——
是舊樓上有雜物落下。
剛好在他原處的位置。
織田作之助立刻松開他的手腕,似不好意思般抓了抓脖子:“樓上剛剛有東西。”
?
黑澤陣眼皮一跳,目測一眼距離。
這是反應快就能預判到的事??
黑澤陣沉默兩秒,應允道:“去看看。”
兩人最後是在一個廢棄樓十樓窗戶的位置看到了一個小孩,搖搖欲墜,織田作之助是沖一樣将人扯下來。
那小孩很是害怕,知道是來救他的,但又下意識不敢撒開扒在鐵絲網外面的手。
也就是猶豫的這一下,也就是沒及時回來的這一下,窗戶位置的緩台即刻崩塌。
“……!”
就在織田作之助身形要仰下去的那刻,黑澤陣眼疾手快,把人拉了回來。
簡直命懸一線。
織田作之助在地上粗喘着氣,還不忘安慰小孩:“真是麻煩您了,黑澤大人。”
黑澤陣沒回答這個問題:“你的異能可以預測未來?”
織田作之助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點頭後又迅速搖了搖:“不完全。”
言罷,他補充道:“不是什麼有用的異能,黑澤大人不必太在意。”
……
……
倒不是說黑澤陣好奇心泛濫,他隻是在想,異能者如此稀少,森鷗外竟隻是将人作後勤人員。
暴殄天物,不過如此。
*
隻是個插曲,這人不值得放在心上,但如果黑澤陣知道這人的關系淵源以及這一周他所經曆的,他一定會後悔。
在那麼多人中,怎麼就挑了織田作之助。
港口大樓地下。
空氣當中都是濃濃的血腥味。
“怎麼,你腦子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嗎?”
“嗯?”
“……”
“好,玩硬骨氣那套,那你來試試這個呢?”
“……啊…………啊!”
撕心裂肺的叫聲在走廊中震了一聲又一聲,黑澤陣帶着叛徒停在門牌号01審訊室。
“黑澤準幹部請您稍等片刻,太宰先生在裡面審人。”
“大概需要多長時間。”黑澤陣淡淡問道。
“至多五分鐘。”隸屬太宰治部下的人深知自己上級的可怖手段。
在太宰治這裡,沒有審訊時間超過五分鐘的。
換而言之,在五分鐘内究竟要遭到什麼折磨,都能讓這些訓練有素的頂級奸細撐不下來。
黑澤陣碰了碰兜裡的懷表,回頭對織田作之助說道:“先把人搬到二審訊室吧,那裡有急救液,給他喝點。”
他的目光落在進出氣都短的人上:“别還沒審,就先不行了。”
織田作之助在櫃子前翻找藥品,黑澤陣靠在牆壁。
他對織田作之助不感興趣,但他對這人的異能很感興趣。
能夠預測未來,關于時間的異能。
那麼往遠想,能不能在一定程度上回望過去。
甚至回望到他蘇醒之前的過去。
以系統的坑爹程度,黑澤陣有理由懷疑它全部的話,他想要知道自己過去的事情。
好從長計議。
所想即所問。
黑澤陣平靜問道:“你一直都在做底層人員嗎,異能是什麼,可以看到過去的事嗎?”
這話說的奇怪,過去的事情誰會不知道,需要去看,而且就算是港口Mafia的人員也無權利告知他人異能。
黑澤陣知道,他無非随意問問。
能問到最好,問不到也無所謂。
不是他的異能,就等同于用不上。
令人驚訝的是,織田作之助選擇全盤托出,不似作假,他搖了搖頭:“很抱歉大人,我的異能隻能預測未來,而且,僅僅在五到六秒之間。”
黑澤陣沒再說什麼,伯.萊.塔的把手在他的拇指上靈活地轉了一圈。
砰——
走火了?
當然不是。
一顆子彈從黑澤陣旁邊擦肩而過,精準地射擊到牆面上,幾絲銀發飄飄落到地面。
太宰治從門外緩緩走進來,身上血腥味沖天。
他冷眉冷眼,表情嘲弄且譏諷道:“怎麼,黑澤君抓人上瘾了,自己人也審?”
他笑了笑:“閑得不累的話不如替我審叛徒。”
不知名的火藥味又沖又嗆。
半刻,可能都不到半刻。
織田作之助看着黑風衣的銀發少年從兜裡掏出一個東西。
“砰”的一聲。
在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
織田作之助離得近,看出這是自己上個月因為喝酒打賭送給太宰治的懷表。
黑澤陣像是摸到什麼髒物一樣,甩了甩手。
他也笑了,笑得挑釁極了。
“這誰的懷表,怎麼躺在地上。”
“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