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來,走到司瑜旁邊眺望綠茵:“有三年了吧。”
司瑜瞟他,卓逸繼續說:“那個時候我建議你養條寵物犬,繁殖基地那邊都幫你聯系好了,純種賽級犬,結果你把戚聞領回來了。”
“哎,你說你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
司瑜撥了撥發尾,漫不經心道:“那還用說,當然是因為戚聞會比較有意思。”
“……”
“我從來不喜歡溫順的動物,要養自然要最烈的。”
卓逸啞然,和司瑜認識這麼多年,他當然知道好友是個什麼樣的人,隻是真的是辛苦戚聞了!
“要我說,你這是對戚聞産生了心理依賴,為了以後你的情況維持良性狀态,最好戒斷一下。”
“怎麼可能。”司瑜把面前的杯子推開,像聽了個笑話。
他會依賴别人?别開玩笑了,他從學會走路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依靠過誰。
司瑜的心聲都被卓逸看在眼裡,卓逸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
“研究表明,大部分養寵的主人自以為在這段關系中占據了絕對主導地位,但實際上也會對寵物産生相應的心理依賴,大緻體現為控制欲和占有欲,此種情況尤其多發在受過心理創傷的人身上,恕我直言,你和戚聞的關系不太能用簡易人類學視角去看待。”卓逸頓了頓,朝司瑜直言道,“你最好相信你的心理醫生。”
司瑜單手撐着下颌,不遠處的柳樹簌簌飄着柳絮,在空中漫無目的地飛舞,他盯着看了一會兒。
随後他起身朝屋子走了幾步,然後停下,轉過身來,面色不虞地看着卓逸。
“怎麼戒斷?”
……
戚聞在圖書館待到傍晚,他沒有刻意隐藏行蹤,所以喬想找他的時候,自然而然就可以找到。
學生人流正是向外湧動的時候,喬在學校正門附近的圖書館門口堵到了戚聞。
“聞,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
兩人在路邊站了一會兒,戚聞繼續往外走:“沒有。”
“Bro,你有沒有搞錯?我們是夥伴,你還是這樣不信任我嗎?”
戚聞認真而嚴肅地說:“我沒有不信任你。”
“那你還是什麼都不打算告訴我麼?用你們的話來說,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蟋蟀!”喬隐隐有些激動,“那天晚上你讓我查那些東西,到底是為什麼?我們一起寫程序,成立公司,難道你真的隻是為了賺錢?”
面對喬的逼問,戚聞有些頭疼。或許喬說的沒錯,他們遲早要把這些事搞清楚,否則嫌隙隻會越生越大。
“給我點時間吧,我再想想。”
喬滿意了:“這可是你說的,我随時洗耳恭聽。”
戚聞剛剛走出學校大門,一眼便看見了停在馬路邊的車。
他刹住往前的腳步,拐向了那輛黑色的私家車。
本以為和上次一樣,隻有司機來接,沒想到拉開車門,司瑜坐在後座靠裡的位置,臉色冷漠。
戚聞上車的時候打了聲招呼,沒有得到回應,大概又是誰惹他不高興了,之後他便緊閉嘴巴坐在司瑜旁邊。
窗外的道路十分陌生,戚聞不知道這是通往哪裡,也不在意,司瑜把他帶去哪裡他都不會覺得意外。
行至中途,倒是司瑜發問了。
“今天怎麼不說話?”
戚聞颔首:“該我說話的時候司先生會讓我說的。”
司瑜的臉色仍然稱不上多好看,至少比剛剛緩和了一些:“哦?這麼聽話?那好,你來說說,今天都和什麼人一起做了什麼?”
戚聞頓了頓,不懂他這麼問的用意,但還是如實回答:“我一個人在圖書館待了一整天,直到出來看見您。”
“一個人?你确定?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确定。”
司瑜臉色又沉了點,把玩着手裡的一串鑰匙:“那剛剛和你一起站在校門口的那個孩子是誰?”
戚聞終于反應過來,大腦高速運轉答道:“您是說喬?那是我們班的外籍華裔同學,中文不太好,來問我老師留堂的作業是什麼意思,剛好在圖書館門口偶遇上。”
“問作業?”司瑜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嘴上開始嘲諷,“我怎麼覺得他看上去像是被你搞大了肚子特地來痛罵負心漢的?”
戚聞向來聰明敏捷的思維忽然卡頓,他無語了半晌:“……喬是男生。”
“我知道,打個比方。”看到戚聞的臭臉,司瑜的心情倒是好了一絲,“說起來你也到了可以談戀愛的年紀,記得做好安全措施,别回頭别人找上門來,讓我給你收拾爛攤子,明白麼?”
戚聞似乎有些抗拒這個話題,眉頭皺得死緊:“我不會搞大任何人的肚子,也沒有談戀愛的打算,不會為您添麻煩的,請司先生放心。”
“真的?”司瑜不太信任地看着他。
“真的。”
“那你發誓。”司瑜習慣性地逗小孩兒。
誰知戚聞坐直了一些,表情嚴肅得像在求婚:“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