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戚聞的動作很輕柔,力度恰到好處,司瑜覺得還挺舒服的,就随他去了。
嘴裡不忘說:“這次隻是一次警告,以後再讓我發現你背着我偷偷喝酒,事情就沒這麼容易過去了,明白麼?”
戚聞的嘴角動了動:“明白了,司先生。”
司瑜的眼珠突然狡黠一轉,話鋒轉道:“要是你想喝了,可以來求我,碰上我心情好,興許能同意呢。”
戚聞抿了下唇,盯着司瑜的眼神仿佛在判斷他現在心情如何。
不過司瑜沒給他機會,後來那大半瓶人頭馬一滴都沒有再讓戚聞沾,獨自飲完後便倒在床上睡下了。
戚聞給他拉好被子後回到自己卧室,卻發現裡面一片狼藉,床上還有一個不明物。
戚聞走過去拿起,怔愣片刻——
竟然是司瑜的枕頭。
夜幕深重,戚聞坐在床沿,目光淩散地望向緊閉的房門。
門外的司瑜已經睡得很沉了,甚至沒發覺少了個枕頭。
醉意是有一點,不過更令戚聞昏頭的是,司瑜前幾天好像是在他的房間裡留宿的。
比起司瑜有沒有在他房間裡發現什麼,他腦海裡更跳躍的是,司瑜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的房間比自己的寬敞,床比自己的柔軟舒适,司瑜那麼金貴的一個人,為什麼要在他不在的時候,睡在他堪比雜物間大小的卧室裡?
就着腦海裡的疑問,他緩緩在床上躺下,想到前幾天夜裡司瑜也許就睡在這個地方,他張着眼望天花闆,心裡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着的,戚聞早晨起來的時候發現司瑜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戚聞強忍着宿醉看了看時間。
今天是周末,司瑜不用去公司,通常這個時間已經在客廳享用早茶了,而自己此刻也應該在替司瑜沖咖啡。
他拔起腿就往樓下去,可是下去了卻發現客廳裡根本沒有人,隻有幾個女傭在廚房端着茶點進進出出,和平時的裝點不太一樣。
吳管家抱着一隻水晶花瓶從外頭進來,裡面插滿了還挂着露水的郁金香,迎面看見戚聞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
“阿聞少爺,上午好,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醒酒湯在廚房保溫,我讓人端到您房間裡去?”
戚聞搖搖頭,禮貌回絕了。
“吳伯,司先生呢?”
“司先生特地交代我們今天不要叫您,好讓您多睡一會兒,等您醒了可以直接去學校,司先生現在正在花園接待客人呢。”
戚聞感到幾分意外:“客人?”
要知道司家莊園極少會有客人來訪,司瑜不喜歡被外人打擾。
“是啊,司先生的摯友登門拜訪來了。”
戚聞怔了一下,面色如常道:“好的,如果司先生問起來勞煩轉告他,我先去學校了。”
司機已經在門口等候,莊園正門外停着幾輛十分張揚的限量款跑車,國内還沒發售,跑車的主人想必非富即貴。
回學校的路上,戚聞一言不發。
待在司瑜身邊的三年裡,他從未聽說過司瑜有什麼摯友,除了生意上的事,他幾乎不熱衷于與人交際,大多數休息時間裡,司瑜更多的是甯願讓戚聞跟着他在書房泡一下午。
更重要的是,昨晚睡覺之前,是司瑜說要他把周末的時間騰出來,和他一起去休閑山莊度假。
戚聞原本計劃今天一整天聽從司瑜安排,沒想到司瑜将他安排到了計劃之外。喬得知他回了學校,立刻從工作室趕到學校,眉宇之間遊蕩着濃濃的八卦氣息。
“咦咦咦,奇怪呀,難道你昨晚沒去解決事情?”喬一上來就開始怪言怪語。
戚聞瞥他一眼,冷淡道:“事情已經解決了。”
“不愧是你!我就知道你能行!”喬絲毫不在意好朋友的冷淡,他最近沖浪沖得不亦樂乎,網絡用語張口就來,“等等?那更加不對了,事情解決了你今天怎麼還來了學校,今天不是周末嗎?那位司叔叔怎麼會放你出來?”
戚聞猛地偏頭,喬被那個眼神看得一驚,心道不好。
“上次和你說的臨岸集團資料找齊了嗎?”
“……快,快了。”
喬不想惹火上身,聞今天的心情看上去不太美麗,一定是在家裡被那位高深莫測的長輩折磨了。他火速轉移話題,打起哈哈。
“話說,我一直還挺好奇的,你們家和天域到底是結了什麼仇怨,讓你居然甘心留在仇人身邊這麼久?”
回應他的是一段長久的沉默,喬幾乎以為戚聞不會回答了。
就在這時,戚聞居然開口撥開了真相的面紗。
“惡意收購。”
“我父母背上巨額負債後在家裡自殺了。”
“什麼?!”喬瞪大杏仁形狀的雙眼,“所以你才密切關注天域的動态,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沒有那個必要,我要從正面赢他一次,用他教給我的一切。”戚聞盯着前方的目光逐漸堅毅,仿佛虛空之中有一個真實存在的目标,“這也是他一直所希望的。”
大抵是戚聞先天攜帶着某種感染力,喬似乎也感覺身體裡的血液在不斷沸騰。他本就是個不斷追求刺激與挑戰的人。
喬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祝我們成功。”
戚聞和喬兩人四目相對時,口袋裡的手機嗡嗡的震動,是司瑜打來的電話。
戚聞沒再回避,當着喬接起了電話:“司先生。”
司瑜的心情聽起來相當不錯:“飯點我讓人過來接你,有人想見你。”
戚聞眼波毫無起伏,随時的應召于他已成習慣。在一旁好友喬的驚恐注視下,他恍若周身無人,從姿态到語氣無不恭敬應下:“好的,司先生,我會在校門口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