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奚山上,青帝看着許宣單薄的背影,與兩百年前别無二緻,他和白夭夭心意相通,心心相印,這樣的夫妻,世間少見…可是人鬥不過天,沒了白夭夭還有念兒,他何必這般折磨自己?歎道,“紫宣,你放棄吧…”
“我不會放棄的,而今隻有冰鏡能找到娘子,我别無它法…”就算是拼盡他一身仙力,就算是燒盡他的内丹仙根,也毫無怨言!許宣滿頭大汗,體力不支,跪倒在地…
青帝實在看不得自家徒兒如此拼命的樣子,就算是找到了又如何?天帝要她死,哪裡還能活?“白夭夭沒有生路了,你就當她死了吧,也是為師對不住她良多,你就在九奚山給她把後事辦了吧。”
“師父?”師父早就知道些什麼?娘子瞞着他,師父竟然也瞞着他…許宣起初是焦急萬分,此刻一下子被師父給激起了熊熊怒火:“你們到底瞞着我什麼事情!”
青帝收回冰鏡,心下略一思索,早晚都要知道的,白夭夭生前唯一所願便是不要死在許宣和孩子面前,讓他就此放手,安心在九重天修行,将萬象令取出交給他,随口編了些話告訴:“那日我給白夭夭探脈,發覺她脈象用禁術掩蓋,我問她緣由,她說…她說…她這一生為你所累,不想再和你糾纏,既然你不肯放手,那她隻好自我了斷…她已經服用了很長時間的紅顔枯,身體已經被這毒性磋磨得油盡燈枯,并非你簡單探知的弱症。”所以尋常的補藥是沒有用的。
“這是萬象令和一封退位诏書,诏書乃白夭夭親筆所寫,待來日你親去北荒宣讀,诏告三界四海,等念兒長大成人,你再把萬象令交給他。至于白夭夭…你們有緣無分,忘了她吧。”
許宣連看都沒看,師父這一番話半真半假,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找人,而不是聽什麼安排後事!“娘子是被人擄走,不論如何,我都要找到她!我要親口問她,我做錯了什麼!她為什麼要離開我!”
“她為什麼離開你,之前就已經同你說得清清楚楚,你如何就是不明白!”看徒弟重新來奪自己手裡的冰鏡,青帝無奈之下和他過了幾招,在他頭上狠狠敲了一記,呵斥道:“逆徒!你仙根不穩,重病剛愈,哪裡是為師的對手?即便是,你覺得你能占了上風?”
不在仙法高低,修行之人的輸赢,輸在内心。
見許宣還要出手,他不累,他的寶貝冰鏡都累得發燙了,青帝結印直勾勾打在他手腳關節處,許宣吃痛之下重摔在地,連帶着懷裡的内丹也給抖了出來,青帝看到那靈珠後,吃了一驚:“你怎會有此物!”
妖族依靠靈珠,正如仙族依仗内丹,可這顆珠子…是天帝這樣的五色麒麟才擁有的!
他怎麼把這個東西給忘記了!那夢來的古怪,說不定是什麼轉機!許宣将夢如實告知,隻是掩去了那鑰匙一節:“天帝穩居九重天,所以徒兒隻覺得這夢荒誕,便沒放在心上。”現在…是時候好好地想一想那個夢…
“可是這靈珠…的的确确是難以造假!一定是天帝臨終前托夢于你!”
世上還有誰與天帝有一模一樣的臉?還有誰能模仿天帝六七分?“倘若天帝真的被害,那麼如今坐在天帝之位上的便是斬荒,娘子被他擄走,現在一定是在九重天上的哪個地方!”
他果真成長了許多,雖然因為白夭夭的失蹤焦急,可是頭腦清澈,不至于昏了頭。青帝一時半刻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天帝已經歸于混沌,生生死在自己的親弟弟手裡…而天帝臨終托孤,選擇了許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