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席面散了,也不見許宣過來敬酒,青帝拂袖而去,百草仙君也收拾着準備回蓬萊。淩楚知道許宣平時不愛喝酒,便一直在他身側幫他代酒,悄聲道:“小白那邊我讓青兒過去陪着了,你放心。”
“隻是…你當真不去給師父們敬一杯?”
“淩楚,這裡交給你了,我去陪我娘子。”許宣放下手中酒杯,一個閃身便不見了蹤影。
淩楚看着青帝和百草仙君的背影,帶上苻玉過去把人攔了下來,笑道:“二位仙長請留步,方才悫雲殿有要事,許宣抽不開身。這兩杯酒,我代許宣敬過。這是許宣和小白從前釀的桃花釀,一番心意,請兩位師父莫要推辭。”
“告訴白夭夭,讓她好自為之,明日...讓他們夫妻不必來敬茶了!”青帝潦草喝下,拂袖離去。
淩楚接過酒杯,搖了搖頭…這兩位如今是何苦?
流雲殿
月夜,微風輕拂穿過大殿,許宣解下夭夭的發冠和繁複的外套後帶她坐下,仙娥們帶着食盒上了滿滿一桌子菜,都是新鮮剛做好的佳肴,“娘子,今日你一路勞累,先吃點東西填一下肚子。小青呢,不是說在這裡陪你?”
“念卿和雲娃兒也都沒吃呢,再說永甯哭鬧,小青帶着孩子們去秋華殿歇下了,”白夭夭拿起筷子,心事不解無甚胃口,便側身問道,“相公,是不是因為我今日說錯了話,師父們不高興了…”
許宣輕輕地将白夭夭攬入懷中,聲音中帶着一絲自責:“娘子,是我不好,未曾事先與師父們言明。改口之事無關緊要,你切莫放在心上。”說罷,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
“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相公怎麼不願意對我說實話呢?”白夭夭的目光中閃爍着一絲憂慮,輕聲說着,“是我最近這些時日給你惹了太多麻煩,青帝,或許是認為先帝所言甚是,皆因我,你便有了牽絆...”
娘子玲珑心思,師父們的心裡的那些事總是瞞不過她,許宣輕撫着她的發絲,安慰起她:“明日我攜娘子前往九奚,師父的藏寶閣中有諸多妙物,師父既然舍不得相送,那明日我便帶你去挑選。”許宣深知師父是因他之故,那他唯有借自己之名,向師父讨要這新婚賀禮了。
“不必了,他們已将最好的予我了。”白夭夭言罷,臉上竟難得地泛起一抹小女兒家的嬌羞。
許宣微微一怔,“什麼?”
白夭夭的目光如水,溫柔地凝視着他,用羞澀的話語輕啟薄唇,“就是你呀。”
許宣嘴角微揚,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在她額頭上屈指輕輕彈了一下,“小白,就知道拿我打趣兒。”
“娘子,别想太多,你是我的牽挂,念兒同樣是我的牽挂,以後在師父面前,我會好好護着你的。”今日是他和娘子的大喜之日,師父有意為難,他再和師父對上隻會鬧得不愉快,讓娘子難受。
白夭夭又如何不理解他夾在中間的難受呢?“相公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我也不會讓娘子受委屈的。”
白夭夭執起酒壺,許宣将匏瓜一分為二,清酒緩緩倒入。匏瓜中盛米酒,喝起來有苦有甜,寓意夫妻同甘共苦;兩半合起來,寓意夫妻合二為一、融為一體;葫蘆瓜子多,寓意多子多福…
“相公,我來的時候師父贈了我兩枚八珍歸元丸,我想拿一丸送給仙君,另外一個…我想給素心,她為我吃了很多苦,現在又在我身邊照顧我,任勞任怨,這丸藥雖不能讓她成仙,可是對修行大有裨益,還有一柄翡翠靈芝式如意,我想送給青帝。”白夭夭方才本想讓素心送去的,隻是想了想,還是先同相公商量一下,免得不合師父們的心意,又觸了黴頭…
“你剛嫁過來,這嫁妝都還沒捂熱呢就往外送?娘子不心疼啊?”師父沉醉醫道,偏愛靈芝,閑暇時收藏不少品種,這柄如意送去師父一定喜歡…八珍歸元丸,娘子其實是送給冷凝的吧。
“隻要能讓兩位師父高興。”
許宣本想從長計議,轉念一想,這未嘗不是一個好時機,“好,都聽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