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宣心裡咯噔一下,不過很快便恢複了正常,既然做了,就不怕娘子會知道, “我都可以解釋,先好好給念兒過生日。”
爹爹娘親在打什麼啞謎啊,娘親去買山楂怎麼抓了幾包藥回來?“娘親,你還沒有陪我玩兒呢…”念兒仰着小臉,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撒嬌地拉住娘親的衣角。
盡管小臉上透着一絲疲倦,但念兒還是想和爹娘多玩一會兒。為了哄娘親答應,念卿從兜裡掏出兩顆糖,美滋滋地炫耀道,“看,這是剛才爹爹猜中了謎語,那個守燈人給我的呢!因為念兒長得實在是太可愛了!”
“送給娘親!”
這自誇的本事可一點都不比他爹爹差,白夭夭溫柔地撫摸着念兒的頭,輕聲說道:“謝謝念兒,想去哪裡玩?娘陪着你一起。”
“孩兒走累了,爹爹也走累了。我想和爹娘一起泛舟西湖!”爹爹一直說以前和娘親怎麼樣怎麼樣,可是那個時候他沒有出生啊,什麼都想象不到。
“好。”
船緩緩地在湖面上航行,念兒興奮地趴在船邊,看着湖水泛起的漣漪,開心得手舞足蹈。“娘親,爹爹,這裡好安靜,好美啊!”
“一碟菜,一壺酒,那個時候爹爹常帶着你娘來這裡散心,常常忘了時辰。”
那個時候,兩個人還十分拘謹,面對面坐着,誰也不說話,誰也不舍得走,不是低着頭掰手指就是擡頭看看對方一眼,然後傻笑一下。拿起筷子還會夾到同一片菜,然後尴尬沉默半晌,卻是都紅了臉頰…
連撐船的船家都說,沒見過這麼拘謹的小情侶。
白夭夭手肘撐在下颌上,靜靜地坐在湖邊。湖風時不時地吹起額上那一層薄薄的劉海,發絲随風飄蕩,顯得靈動而飄逸。夭夭的目光有些迷離,思緒飄飛,想起那段時日,或許那是在人間和他一起度過的最為恬靜美好的一段時光。
那時,月光溫暖而柔和地灑在身上,每日與心愛之人相伴,到了夜晚,伴着點點繁星,相攜而行,甯靜又滿足。
分離之時,總忍不住,唇齒相碰片刻,而後依依惜别…
他們,還能夠再回到往昔嗎?現今,他對自己唯有提防。這守護,這陪伴,究竟蘊含着幾分真心真情呢?白夭夭如此思索着,心間盈滿了憂愁與困惑。
曾經的美好已然破碎,怎麼也拼湊不回原來的模樣。那些曾經甜膩無比的誓言,如今也僅僅隻剩下微弱而缥缈的回蕩,眼前現實冰冷且殘酷。她着實不明白,為何一切竟會演變成這般模樣?難道這就是命嗎…
他們注定漸行漸遠…
白夭夭思緒回籠,這才發覺臉上熱熱的,不知何時,竟已喝光了酒壺中的酒…
念卿興奮地聽着許宣說話,心裡腦補太多,沒過多久眼皮就開始打架,最後抵擋不住困意,悶頭呼呼大睡起來,嘴角還挂着一絲甜甜的笑容…
許宣感受到自家娘子身上傳來的怨氣,自上了船她就一直喝酒,再喝都要喝高了,擔心地接過她的酒杯,委婉勸道:“夭兒,不喝了,我們回家吧。”
“你帶着念兒回去吧,我自己回桃花鎮去。”白夭夭緩緩擱下酒杯,悠悠長呼出一口氣,神色凄然,這樣的欺瞞,叫她如何能原諒…
“你又要丢下我嗎?”許宣神色堅定,聲音卻明顯帶着幾分顫抖。
“我們說好了不相欺,不相負…” 白夭夭的聲音哽咽,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那痛苦與失望交織的神情落在許宣眼中,這心痛猶如萬箭穿心。
望着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那一直強裝的鎮定瞬間土崩瓦解,滿心滿眼都是她的悲傷…“娘子,我沒有。是你誤會了我的意思。”
“誤會?你還想怎麼解釋!”
“這的确是補藥,我何曾騙過你?大婚之夜我就同你說過,暫時不着急要孩子,你也答應我了。等你身體好些,到時候停了藥,我們再慢慢要孩子,不好嗎?”雖然,有那麼一點點花招的成分在,但這也僅限于詭辯,許宣并不覺得這就跟欺瞞挂了鈎。
“許宣,我告訴你,自己放棄權利和權利被剝奪完全是兩種性質!”她想不通,更不能接受,“你口口聲聲的為我好,其實還不是為了你自己心裡的成算!你永遠考慮你自己的快活,你把我推開的時候,可感受過我的痛苦?誰不知道你巧舌如簧,算無遺策,錯的到了你口中也能變成對的,你自有千百種理由為你所做的事情正名,你何曾想過我的感受!”
許宣被她問住,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說,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這話從何說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