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宣沒有歇息,看着她睡下才悄悄起身出門去。
“如今清歡的事情了了,我也能放心去對付他們,”許宣知自己一向沖動,所以收拾司命的事情一直沒有告訴娘子,隻是今年年初雨神的事情到底讓娘子知道了些,娘子今晚的那些話,許宣聽了莫名安心…“你做事一向深思熟慮,怎麼這一次,願意和我一起對付他們。”
“當年,司命凡間走私一事向我求情,求我放他一馬,我執意不肯,他懷恨在心。之後借着師父修煉走火入魔,信口開河,說永甯和師父命格相沖,要避親…我恨不能親手将他渾身給卸了!”司命有些勢力不假,可唯獨在自己兒子身上一點辦法都使不出來,一是許宣白夭夭多次輕饒他兒媳,二是…賴不得他兒子是個多情種…
“是我連累了你。”自己不便出手,這才請了淩楚幫忙料理…誰知曉,拖累了自己兄弟一家。
淩楚看着他,無奈低下頭,“我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想來這便是對我的懲罰吧…許宣,你不必放在心上,是我當年太過沖動。我不能忤逆師尊,我和青兒的婚事是師父一手操辦,我能有今日,也是師父大恩,司命一句話的分量你是知道的…”
“你們家的事,我也不過問太多。明日我同娘子說明,後日送他們去凡間。”許宣皺着眉頭,心中暗自思忖着。
“你又要把你娘子推開?左右前朝這點事,也用不着如此,實在不放心,把他們送去九奚山和骊山不也是?”淩楚雙手抱在胸前,無奈地搖搖頭。
許宣聽懂了淩楚的無奈,“這些日子為着家裡的事,已經打擾師父不少…司命他們絕對不會坐以待斃,我擔心…他們對付不了我,會傷害我娘子。”
“不如這樣,你帶着孩子們去凡間玩玩,然後去北荒。你幫了潇湘那麼大一個忙,讓你娘子和孩子去她那住些時日,也讓她好好謝謝你們。”順便,若此事能成,小白幫着自己娘子勸勸潇湘…
“好,”在北荒比在凡間更安全些,許宣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歎道,“其實我也并非是要趕盡殺絕,仙與天同壽,擁有無盡的生命自然也意味着責任的無盡,可是仙也有七情六欲,有兒女…終有一日會擔不起這蒼生重任,天帝之位尚且如此,我也隻是希望他們主動從不合适的地方退下,把該交的髒銀交了,把放的權力放了…”
“他們可未必懂得你這番心意,九重天上二十萬天兵,十萬在他們的親信手中,武仙如此,文仙也大多是他們的弟子門生,你是想為念兒鋪好前路。”淩楚深知許宣的良苦用心,也明白把這些舊臣推倒所面臨的困難和壓力。
“我不想給他留下個爛攤子。”許宣若有所思地望向遠方,心中思緒萬千。
“隻是我看念兒他…你别用錯了心。”淩楚挑了挑眉毛,笑着說道,念兒的興趣愛好着實讓人感到有些驚訝,反正是沒花心思在政務上,許宣的這個大兒子,實在是讓人感興趣。
“有點兒興趣愛好怎麼了?又不耽誤學業。”許宣一臉驕傲地反駁道,念兒有自己的天賦和潛力,會在自己喜歡的領域中有所成就。
“算了算了,當我沒說,這些話你多少腦子裡過過,免得将來…”青帝受的那些氣,将來難保不會又輪回到他許宣身上。
“你什麼時候喜歡說話說半句了?”許宣微微皺眉,眼神中帶着一絲疑惑。
“天帝面前,有些話臣不便說得太明白。”淩楚微微低頭,神色恭敬中又帶着幾分戲谑。
“那天打我的時候,你可沒顧及這些。”許宣輕哼一聲,想起過往之事,不由得多了一分無奈。
“瞧瞧許相公這腦子裡整日家裝的什麼,最近于子歸回來,莫不是裝了一腦子醋吧,哈哈哈…”淩楚笑着離去,留下許宣一臉黑線地站在原地。
次日
“相公,我不想去北荒…你就讓夭夭留下來陪你,好不好?”他們相逢後,從來沒有要和他分離過,白夭夭此時一雙桃花眼盈滿淚水,順着蒼白的臉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