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受了點驚吓,喝一付藥就會好,過兩天百姓們趕集,正好帶他們去看看。
許宣轉身坐到白夭夭身側,把圓圓交給她,“娘子,我帶着兩個小子去抓魚,中午回來給你炖湯喝。”
“你可别急着說大話,某人可是不識水性的,再加上團團讨厭水。要是抓不着,我先把你給炖了。”
“把為夫炖了,娘子可就沒有相公了,圓圓也沒有爹爹了!”許宣故作可憐,抓起夭夭的手嘟囔着說話。
圓圓着急起來,連忙替爹爹求饒,“娘親,爹爹抓不到,你也不要吃了爹爹!求你了!”
“好好好,圓圓乖乖躺着,躺一會兒娘喂你吃點飯。你還不快去,真想被我炖了呀?”
許宣笑着應聲,在娘子臉上揉了揉才離開。
白夭夭坐在床邊陪清歡休息,這孩子服了藥剛剛睡下,清晨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舒服極了,夭夭胳膊肘在床頭昏昏沉沉…
忽然一記傳音符越過窗子飄到了手心,聽到裡面的内容以後,白夭夭驚訝得直起身子來,是啊,淩楚曾說過,他是罪仙,如今他受罰結束…回到了九重天上…
白夭夭替清歡掖了掖被子,設下一道結界後匆匆出去…
多年過去,他的形貌長相白夭夭已經忘了幾分,看着眼前之人,白夭夭有些恍惚,“你…還記得我…”
“你是我的夫人,我怎會記不得你?”于子歸淺淺一笑,轉過身來,“夫人,沒想到你竟然是這九重天上的仙子!難怪…難怪我在人間一直沒等到你。”
“你我緣分已盡。”這話半真半假,他在凡間輪回,每一世都會飲下孟婆的一碗湯,怎麼還會記得自己呢?不是孟婆,閻君不會如此,那便是…司命?
“天後金口玉言說欠我兩條命,一條我就當你還了,還有一條,你總還是欠我的。”于子歸不改方才的笑意,棱角分明的臉和這高高挺起的鼻梁,因為一雙大而明媚的雙眼和薄薄的嘴唇顯得五官很是勻稱…
算了,這賬還不清,她也一日放不下,既然他主動來讨要,“想要什麼,你說便是。”
“前程。”
前程?“按照慣例,下凡之前是什麼職位,曆劫後依舊是什麼職位,每三年司隸閣掌事淩楚上仙會考評衆仙政績,你若想要前程,自己好好做事…到時我會在淩楚上仙面前引薦你。”
“你恐怕不知,天帝并沒有複我職位,我隻做了個小小的文書。”
于子歸回來,相公知道,可他沒有告訴自己…
“不給前程,我便要你。這一封婚書和一幅丹青,我這便上去悫雲殿,向天帝和衆仙說明實情,”于子歸說着,将那兩件物什展開…“說你,白夭夭,忘恩負義!”
這婚書紙用的是當年江南盛産用作桃符婚書等的萬年紅,時光飛逝,紙張經過歲月的洗禮卷起了毛邊,也有幾處發黃,唯獨上面的墨迹猶如石刻,顔色依舊。
“你!這幅畫你是怎麼得到的!”那婚書她當年都丢盡火爐燒幹淨了!也怪她自己,當時想要找尋他的下落,便偷偷作了這一幅畫下了法術送去凡間尋找…隻是這麼多年毫無音訊,不想在他手上。
“口說無憑,有婚書為證,有丹青為媒,這筆迹夫人要是不認,可是這畫風卻是無可抵賴。既然夫人不願給我前程,也不願把你自己給我。那我們就去天帝和月老面前好好理論理論。”
當時的他,是那樣樸實又溫柔,在凡間能遇到他,得到他一時的接濟,本以為是一件幸事。下凡曆劫,曆經幾世,他怎麼變成了一個如此蠻橫無禮的人?
“夫人,這一撇一捺,一筆一畫皆出自你手,你無從抵賴吧?”
口說無憑…可就憑這兩樣東西…若是事情鬧大,她不占理,人言可畏的道理她不是不懂,事關清白,這已經不是抄書能解決掉的問題,到時候,她隻有死路一條。
從前很多事都是她自作主張,傷了相公的心,如今要是再添這樣的一件事,還是一件足以成為笑柄的事…相公的顔面何存…
于子歸說走就走,白夭夭一下子慌了神,攔住他的去路,“你剛剛曆劫回來,本宮警告你最好不要給自己找麻煩,若是再敢胡言亂語,休怪我一劍殺了你!”
“你真是個不講理的女人。”
“你可知曉我這幾百年在凡間過的是怎樣的日子?!他把我能走的路堵了個徹底!”夫人要殺我?來…捅這裡,無辜殺害上仙,即便你是天後,天規森嚴你死罪難逃!你我正好去做一對亡命鴛鴦!我不怕死,你呢!”子歸指指心口,毫無懼色。
他要的,就是雞犬不甯!就是看他們痛苦、分離!他還要得到他應該得到的所有!
“我給你時間,是前程,還是你自己。希望下一次,我能聽到一個滿意的結果。”他篡改史料編纂流言污蔑上仙清白,以及私自将天書送下人間,天帝下旨徹查,危機之下,司命給他指了條路,讓他發難白夭夭。
況且在凡間…他趁着自己凡人的身份編造故事污蔑許宣,壞他名聲…
既然如此,不如索性跟着司命,背水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