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夭精神頭不足，忙了一天此刻眼皮已經打起架來，許宣還在碎碎念着：“夭夭，等此事一了，我就…”

“嗯…有什麼話明天再說，我困了…”

“好吧。”

忽然聽見瓷碗碎裂的聲音，緊接着傳來的還有清歡的哭喊聲。

“啊！”

“圓圓！”夫妻倆趕到廚房去，圓圓吓得蹲在廚房的地上，吓得直哆嗦，粥也全灑在了身上，懷裡澆了一身，看起來十分狼狽。

“嗚嗚嗚…爹爹娘親快來救我呀！”

白天餓肚子，晚上知道不挑食跑廚房了？許宣點上燭火，看到廚房裡鍋碗瓢盆亂擺一通，顯然是被翻過，竈台邊還有一個小闆凳，孤零零躺在那兒。

“爹爹，娘親…嗚嗚嗚…我怕，我要回家…”

白夭夭先帶圓圓回夫妻二人的卧房去幫她洗澡，許宣把廚房收拾幹淨之後，聽念兒說了事情的始末：妹妹說要去廚房找點吃的，說爹爹可能在廚房裡藏了好吃的，天色這麼暗，可能被什麼給吓着了。

“娘…阿娘，有老鼠啊…嗚嗚嗚，它從我腳邊溜了過去，吓死我了…我要回家…圓圓要回家…”

沒有了仙娥的看顧，他們夫妻也疏忽了照顧孩子，許宣回到卧房見閨女哭得慘烈，嘴上卻是不饒人，“白天不是耍英雄，一口氣撐到底不好好吃飯，晚上怎麼慫成這樣？一隻老鼠而已。”

“我…我實在是餓的不行…想着有一口吃的就好了…爹爹我錯了，我再也不挑食了，餓肚子太痛苦了。”清歡說着，小肚子傳來咕噜咕噜的聲音，許宣想起曾經，一個小姑娘也是這般半夜去廚房偷吃的，結果被九奚山上的仙童抓到，吓的顯出原形半夜裡去鑽他的被窩，想到此處不禁撲哧一笑，輕輕揉了揉女兒的小腦瓜。

“就一頓飯不吃，成這個樣了？在凡間有很多年紀和你一般大的孩子，一天都吃不上一頓飯。”每每鬧饑荒，富人倒是靠着餘糧度日，隻是窮人就隻能沿街乞讨，活一天是一天。

“…那以後圓圓要變好多好多的食物，讓那些和我一樣大的小朋友都能吃到飯。”

還是心軟，許宣把剩下的兩塊蜜餞喂給她，圓圓心花怒放，嚼了半天才舍得咽下去，“罷了，去一個人漱了口，晚上和爹爹娘親一起睡吧。”

“恩恩…爹爹抱！”

兄弟倆見父母房裡的燈熄滅了，文卿莫名有些傷感，“爹爹娘親偏心…”

他不過就是比妹妹早出生一點點…而已，他從來都是被忘記的那個。

方才看窗戶上的剪影，爹爹給妹妹給了好吃的，可他沒有…“以後，爹娘不管我了，哥哥留在天宮，妹妹以後做了别人的娘子，一家人裡我是最多餘的…”

“留不留在天宮還不一定呢，可能還會是你呢。妹妹是晚上受了驚吓，她大病初愈，爹爹娘親怕妹妹晚上繼續做噩夢才多照顧一下的，團團是男子漢，别在這些事情上計較。”再說了，妹妹耍小性子不好好吃飯，爹娘也沒給她開小竈啊，最多給她喂點糖什麼的。

“今日總是聽娘親說起從前在凡間的事情，爹爹娘親以前在凡間住過嗎，我們家以前是不是很窮啊？”奇怪，爹爹娘親身為天帝天後，怎麼會和凡間有關系？

“恩，可能很窮吧…爹爹這麼做都是有原因的，團團放心，隻要我們乖乖的，爹爹會給我們吃美食，帶我們去玩的！”

“真的嗎？”

“那是。”

次日

早上的飯菜依舊簡單，不過與昨晚上比起來已經好了太多，許宣蒸好了荷葉餅，夾了涼菜，還磨了豆漿，兄弟兩個狼吞虎咽，嚷着沒吃夠。

昨晚上清歡受了驚吓，又餓了肚子，有些發熱的症狀，可憐小清歡還沒吃一頓可口的飯菜，先喝了一碗藥湯，此時還在娘親懷裡哼哼着：“娘親，圓圓想回家…”

“乖啊，你來之前不是跟娘親宮裡的仙娥姐姐們說你要好好看看凡間，回去以後說給她們聽嗎，這才第二天，你連家門都沒出，回去以後，姐姐們要笑話你的。”她知道清歡的性格某些方面和相公像，要小面子呢。

“那圓圓快點好起來，娘親帶圓圓去山下玩好不好？”今天早上的飯菜可香了，她大老遠就聞到了，隻是她卻沒什麼胃口，诶，現在就是把芙蓉羹端到她面前，她也吃不下的。

“好。”

為什麼她一直都沒有看見爹爹呢？圓圓扯扯白夭夭的衣袖，“爹爹是不是生圓圓的氣了？”

“我就這麼喜歡生氣啊？”許宣闆着臉把托盤放在桌子上，走到母女倆身邊。

圓圓看見爹爹來了，雙眼冒光，伸着小胳膊就要爹爹抱，“爹爹~”

“舒服點了嗎？”許宣依言抱起她，額頭貼上女兒的小臉，還是在發燒…

“恩恩，娘親還說等圓圓好了，帶圓圓去山下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