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問:“你在說什麼?”
“氪星的毀滅為什麼這麼輕易,你不覺得奇怪嗎?”塞尼斯托反問他,“氪星人是多麼強大的種族啊——沒有黃太陽下神一樣的力量,但依然是高效率的、高科技的,你們統治了多大的一片星系啊。”他眼中有幾乎快要藏不住的癡迷。
“但它凋零了,恒星的異常吸引讓它走入絕境……氪星毀滅了,氪星人也毀滅了,”他輕輕地說,“那是多少條美麗的、亘古的、無辜的生命啊。你知道嗎?氪星當時的領袖曾經向歐阿星求援,可小藍人是怎麼說的?”
“‘那是他們的星球,星球毀滅,種族也一起消失,這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嗎?’”塞尼斯托忍不住露出猙獰的神色,“宇宙守護者們!”
事情變得更大條了。亞瑟自從開始一打二之後,場面就越來越大,一路向收不了手的方向奔去。就在亞瑟舉起三叉戟,召喚出一隻巨大的章魚——海怪克拉肯參戰之後,海面上也出現了一個眼熟的身影。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一直忙活到現在,”奧姆站在克拉肯滑溜溜的頭上居然還那麼穩,“還要等我上來幫你。”
“謝謝你奧姆咪,”亞瑟大笑起來,“有了你和我并肩作戰,讓我覺得好多了。”
奧姆輕咳了一聲。
“砰!”塞尼斯托說。
卡爾看着他扭曲的面容,油然而生一股疲憊。“是嗎?”他問,語氣平平淡淡的。
布萊尼亞克的坎多城小瓶子又開始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從保護櫃的玻璃罩向裡看去,範·澤如有所悟地擡起頭,臉上挂着生機勃勃的微笑。身邊許多氪星人來來往往,城市喧嘩熱鬧。他心中那片巨大的空白忽然被填入了一點點色彩,盡管并不充盈,卻鮮明有趣。
他空虛跌宕的生命被命運的橡皮擦去了圖畫,母星幸存的人又用溫柔和包容為他描上青花。又有更多的人成為他的避風港了。
塞尼斯托從他平靜的反應中咂摸出别的滋味來。他難耐心中疑惑,不禁問道:“你難道不恨嗎?”
“恨什麼?”卡爾反問他。
“小藍人們自诩宇宙守護者,卻沒有挽救氪星人的生命,他們明明可以做的,卻處于私欲和忌憚沒有這樣做。”塞尼斯托稍微有點不耐煩了。
“那接下來他們會做什麼?”卡爾沒有管他的情緒,繼續問道。他湛藍色的眼睛中仿佛盛滿了疑惑,天真無邪得像一個孩子。
“他們害怕你,而綠燈軍團是他們的走狗。他們回來找你,妄圖擊敗你,奪走你愛的一切。
“你并不希望,對嗎?”塞尼斯托循循善誘道。
“你調動了軍隊?!”卡塔爾從天邊盡最快的速度飛過來,氣喘籲籲地沖奧姆指責道,“亞特蘭蒂斯的軍隊包圍了十個城市的海岸線!”
奧姆正在指揮章魚和戴安娜角力,聞言聳了聳肩:“這可不關我的事。”
亞瑟趕緊出聲道:“是我派去的,這隻是一個警告,如果你們再不停止這種捕殺亞特蘭蒂斯子民的行為的話,我們就會動手了。”他的面色沉得像深海的水。
“是啊,”卡爾向上飄了一下,輕輕念道,“是啊。他們是一群忘恩負義、自私自利的愚蠢東西,這你說的倒是一點也不錯;但你卻遺忘了一點。”
“我忘了什麼?”塞尼斯托懵了,他不自覺地重複了一遍。
“你忘了我有超級大腦,不是任你擺布蠱惑的黃燈蠢貨們。”卡爾笑了起來:“你以為這種漏洞百出的‘真相’足以迷惑一個複仇心切的人,卻忘了探查真正的事實是什麼。”
“我是好意,超人閣下,”塞尼斯托偷偷按上了戒指,面上卻不動聲色,“這隻是廣為流傳的消息,如果有誤,請原諒我的冒失……但小藍人和綠燈軍團确實虎視眈眈,我也隻是來幫助你。”
“恰好的是還有一個辦法,”超人俯視着他,仔細瞧瞧這個外星通緝犯,眼中漸漸染上不祥的紅光,“可以讓我和歐阿星相安無事,互不侵犯。”他思考了一下,複又笑道:“你如此關心地球的情況,應該不會介意吧。”
塞尼斯托的第六感在瘋狂尖叫,戒指在手上瘋狂地顫抖起來,他強行穩住了這種生理上被猛獸盯上的恐懼反應:“什麼辦法?”
白披風的統治者道:“那就是殺了你。”
下一秒,白色的旋風和黃色光團猛地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