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夏花将打聽來的消息告訴燕虞。
“王寶林那天确實去了暢音閣,不過不是她說的路過,而是賄賂了看門的小内宦,進了裡面去了。大概幾句話的功夫便出來了,出來的時候,面上就帶了淚痕。”夏花道。
“娘娘,可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夏花問道。
“或許,我們都搞錯了。”燕虞輕笑了一下,“吾本以為,王采蘩被分到瑤華宮來,是皇後的手段,但或許,其實是她自己本就打算來這兒。”
夏花有些迷惑,“王寶林出身高貴,如果有選擇,為何要故意到瑤華宮來?像盧寶林一樣住個沒主位的宮殿不是很好嗎?”
“有個猜測,不一定對。”燕虞沒有解釋,“走着瞧吧,說不定連皇後也是被她騙了呢。”
禦景園。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一個假山背後的角落裡,有兩人正在推搡,聽到聲音,俱是一驚,下意識地扭頭看去,認出了說話的人,立刻跪了下去。
“見過王寶林娘娘。”
“都起來吧。”王采蘩仔細看了看,對着其中一人說道,“你是三皇子身邊的宮女莺兒吧?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莺兒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剛才在扭打中被弄亂的衣服,頓了一下,才回道,“回娘娘,奴本來準備去尚食局給三殿下取些零嘴,結果半道上被這宮奴絆了一下,有些生氣,想給她一個教訓,故而失态了,請娘娘責罰。”
王采蘩沒有接話,轉向那低着頭的宮奴問道,“你為何要絆她一下?可是故意的?”
這是個小事,她原是想和往常一樣,做個調停,息事甯人,便給那宮奴遞了個台階。
沒想到,那宮奴低着頭,悶聲道,“回娘娘,奴确實是故意的。”
王采蘩驚了一下,随後來了些興趣,“那你為什麼要故意絆她呢?”
宮奴道,“回娘娘,莺兒曾是宮奴,與奴住一個屋,欠了奴一兩銀子。結果她後來得了娘娘們的青眼,當了宮女,卻想把欠債賴了。奴氣不過,但卻苦于沒有機會,今日偶然遇見,便絆了她一下,追讨銀子。”
“你胡說!”莺兒急了,她對王寶林磕了個頭道,“娘娘,這宮奴信口雌黃,您可千萬不能相信啊!她一個宮奴,哪來的一兩銀子能借給奴?!她這是勒索!”
王采蘩思索了一下,問那宮奴,“你叫什麼名字?”
“回娘娘,奴喚作細奴。”
“宮規森嚴,不容觸犯。你們兩人各執一詞,吾不知真假,但你以下犯上,卻是親口承認的,你可認罰?”
“奴認罰。”細奴低頭應道。
“莺兒,不論是因何緣故,你光天化日之下與她人推搡扭鬥,逾規越矩,不成體統,你可認罰?”
“奴認罰。”莺兒也低頭道。
“既然你二人都認罰,便各自掌嘴二十,此事就罷了。”王采蘩道。
兩人老老實實的罰了自己,王采蘩便讓這兩人離開了。見她們走後,她低聲對自己身邊的菲歌吩咐道,“找個機會,把這個細奴帶到臨清宮去。”
菲歌很是能幹,第二天,她就找了個理由,讓細奴到臨清宮來幹活,将她帶到了王采蘩面前。
“昨日在禦景園,你說的那一兩銀子,是怎麼回事?”王采蘩問道。
“娘娘相信奴?”細奴擡起頭,一臉狐疑地看向王采蘩,“一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不是奴這樣身份的人能拿得出來的。”
“那莺兒畢竟是三皇子的宮女,吾不好輕易管教,因此各打一棒,你心中可有怨言?”王采蘩沒有回答細奴,而是解釋了一下昨天的事情。
細奴又将頭低了下去,“奴不敢。”
王采蘩沒有再說話,耐心地等着細奴開口。
“那一兩銀子确實不是奴能拿得出來的。”細奴開口說道,“那本是莺兒給奴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