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聖人确實挺生氣的，一是氣五殿下擅作主張，二是氣四殿下明明發現了五殿下的小動作，卻縱容她胡鬧，将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

鄧豐明說道，燕虞看了一眼柳如岚，果然見她臉上浮起了怒氣，鄧豐明自然也看到了，忙接着說道，“不過到了太極殿之後，四殿下替五殿下解釋說五殿下是有分寸的，她之于武道有非凡的天賦，聖人若不信可以試她一試。五殿下也非常自信地附和，聖人當時被氣笑了，便道‘若是唐玥你能擊敗方馭，吾就同意你和你的哥哥們一起習武。’”

“千牛衛鎮撫方馭？”柳如岚皺起眉頭道，“歡娘如今不過七歲，這也太不公平了！”雖然生氣，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兒，柳如岚下意識地為唐玥打抱不平了起來。

鄧豐明連聲道，“娘娘明鑒，聖人當時也隻是随口一說，希望五殿下知難而退，沒想到的是五殿下居然一口同意了！隻不過五殿下提了一個要求，要給她一把小劍。”

“聖人當時沒想到五殿下居然還真的敢應聲，便同意了，不過看到五殿下畢竟年級還小的份上，加了一條規則，就是方鎮撫不能觸碰五殿下，隻能閃躲。”

“所以呢？結果如何？”柳如岚追問道。

“歡娘赢了，對嗎？”燕虞微笑着劇透道，她想起來子系統曾經給唐玥加的那些潛力值，原來是在這兒呢。

鄧豐明點點頭，“五殿下赢了，聖人便按照約定，同意了五殿下的請求。”

柳如岚捂着額頭長歎了一聲，“唉，真是冤孽啊……”皇帝都同意了，她也沒有辦法阻止。

鄧豐明告知結果後便告辭離開了。

燕虞沒有說什麼，她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大雍現在對女子要求貞靜柔美的潮流，在唐玥之後，大雍的不少女子以她為榜樣，出現了習武健身的風氣，甚至出現了女子馬球等比賽，後來不少貴女都是文武雙全的人物。

“歡娘喜歡，你就随她去吧。或許日後，歡娘會成為像平南王一樣耀眼的人物。”燕虞勸道，她知道柳如岚對平南王是充滿崇拜之情的，雖然她因政治鬥争下場凄慘，但她的彪炳戰功無人可以抹去。

柳如岚苦笑了一下，“當了娘才知道，不求她名入丹青，惟願平安二字而已。”

“你忘記那兩條龍了嗎？”燕虞輕聲道，“這兩個孩子，從來不是甘于平庸之輩，他們注定生而不凡。”

柳如岚怔了一下，“罷了，你說得對。”

若是沒有那個心，唐瑄為何會在中和殿表現得比太子還要優秀？柳如岚又豈會放任他如此表現？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柳如岚不會不懂得，隻不過如今雖然聖人明晃晃地表現出了偏愛，但皇後已先一步占據了優勢，唐瑄必須更加地優秀，更加的耀眼，讓所有人都隻看到這一道光華，而不見太子之星輝。

太極宮，中和殿。

唐玥着實給皇帝帶來了一個大驚喜，但這個驚喜帶來的愉悅之情，很快被皇帝手上的一本折子破壞殆盡。

“鄧豐明！”

“奴在，聖人有何吩咐？”

“去把汪骁鶴叫來。”

很快，汪骁鶴便到了，對皇帝行禮道，“叩見陛下。”

皇帝也不廢話，直接對他吩咐道，“端親王上了個折子，說高太妃病重，今年年節就不入上京朝觐了，你派個人去弋陽，秘密查探一下情況。”弋陽府便是端親王的封地，位于山北省。

“臣領旨。”汪骁鶴很快領命而去。

回到家中，汪骁鶴叫來了幼子汪文肅。

“阿爹，您找兒？”汪文肅走到汪骁鶴身邊，很是親密地坐了下來。

“聖人下了一道密旨，吾派了袁華勳前去，你也跟着一道。記住，一路上多聽多看少問。”汪骁鶴叮囑道。

“兒省得。阿爹，袁郎君是往哪裡去？”汪文肅問道。

“山北，弋陽。”汪骁鶴道。

汪文肅眼神閃了閃，他立即反應了過來，“端親王……？”

汪骁鶴點點頭，“此去萬事小心，切記以保全自身為主。”他不放心，再次叮囑道，“另外，你到時候注意一下，若是有熟面孔，不要聲張，回來以後告訴我。”

汪文肅楞了一下，有些疑惑，熟面孔？但他想到了汪骁鶴此前說的多聽多看少問，便沒有再問，隻是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叩叩——’門外響起了叩門聲，汪骁鶴揚聲問道，“是誰？”

“父親，是我。”

“進來吧。”

屋外之人推開門走了進來，正是汪骁鶴的長子汪文睿。

“母親讓兒來請父親用餐，還有肅郎。”汪文睿道，同時眼神不着痕迹地往書桌上掃了一眼，見上面空空如也，便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