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羽川等人不禁動容。
他們沒想到,這兩頭幻獸之間竟然建立了如此深厚的情感紐帶。
“那一次,魔族想要殺掉狗剩的時候,我擋在了它身前。”老嚴的聲音變得沉重,“我雖然施展了法術,但蒼老的身體怎麼可能是魔族的對手,我被魔族的寒冰法術所傷,不過,這也為狗剩争取了時間,它終于掙脫束縛,狂怒之下将那些魔族殺了個幹淨。”
說到這裡,老嚴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黯然,但更多的是對狗剩的疼愛與欣慰。
“它帶我逃到這裡,發現這裡的熔岩湖可以抑制我體内的傷勢。”老嚴繼續說道,“它幾乎殺光了原本聚居此地的冰豺,将我安置在湖中小島上。希望用岩漿的炙熱和神草的靈氣能夠治愈我。這麼久了,我雖未康複,但我能感受到,狗剩它一直都在竭盡全力地保護我,不讓我受到任何傷害。”
“爺爺一定在慢慢恢複,爺爺一定馬上就能像以前一樣了!”聽到老嚴這番深情的話語,狗剩眼中的霧氣終于凝聚成了晶瑩的淚花。
它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生死關頭,爺爺擋在它身前,發出的光芒如同太陽般耀眼。
“你們這群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家夥,竟然敢打爺爺治病藥草的主意?”狗剩的怒火瞬間被點燃,“那就都殺掉,就像那些曾經威脅我們的冰豺一樣!”
大蛇仰天長嘯,一抹淩厲的精光從它的雙目中流露而出,整個岩漿湖仿佛都感受到了它的怒意,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
一股可怕的氣息籠罩了過來,莫洛的臉色在這一刻更是蒼白了幾分,他隻感覺自己胸前的龍血木仿佛就要爆炸,強烈的劇痛頓時充斥着他的整個身體,讓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仿佛要破碎了一般。
這大蛇,盡管其品階如今難以估量,但顯然已遠遠超出了莫洛所能應對的範疇。它的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帶着山嶽般的沉重,讓莫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櫻辰的身體不斷地顫抖,這是面對強大到不可抗拒的對手時,身體本能地發出的警告,催促他盡快逃離這個危險之地。
見到櫻辰與莫洛如此狼狽,火立刻毫不猶豫地撐起了結界。在結界的庇護下,莫洛和櫻辰逐漸恢複了些許力氣。
“白雪,快......過來,危險......”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下,櫻辰仍舊未忘記保護自己,這讓瑤月十分感動。
她緊緊地趴在櫻辰的懷中,眼眸中充滿了擔憂與關切。她發現,櫻辰的雙手仍在不住地顫抖,那是他身體無法承受巨大壓力的真實寫照。
瑤月深知,人類的身體終究還是太過脆弱,無法輕易地抵禦外界的沖擊。于是,她輕輕地舔了舔櫻辰的手心,希望能夠用自己的方式,為他帶去一絲絲的舒緩。
她的舌尖觸碰到櫻辰手心的那一刻,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瞬間傳遍了櫻辰的全身,讓他本就通紅的臉頰更加紅了幾分。
羽川眼見洞穴在這大蛇的威壓下已經布滿了裂痕,想到老嚴可能會無辜受到波及,他終究還是無法坐視不理。
于是,他瞬間從結界内沖出,力量在他的手中凝聚,化出一道璀璨的劍光,以鋪天蓋地之勢籠罩住了大蛇。
狗剩悶哼一聲,這劍光每一擊看似緩慢,實則淩厲無匹。它躲閃不及,身體被劍光擊中,雖然隻是皮外傷,但那份疼痛卻讓它清醒了許多。
自逃出魔窟後,它難逢敵手,每一次有打醒魂草主意的幻獸、人類、魔族前來,它總能瞬間将他們擊敗。
然而,面對眼前這個白白淨淨的男子,它竟一時連還手都做不到。
爺爺剛才說讓這男子帶走自己,狗剩還以為是爺爺病重說了胡話。可是現在看來,這個男人的實力真的強得可怕,讓它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處境。
在羽川不斷的攻擊下,狗剩堅如鋼鐵的皮膚終究還是抵擋不住,身上的傷口漸漸增多,藍色的血液不斷滴落。盡管如此,羽川卻控制了力度,隻是讓它受了些皮外傷,并未傷及要害。
“竟然是神獸一脈!”羽川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發狂的大蛇,心中充滿了驚訝。
就在這時,老嚴的聲音微弱地傳來:“狗剩,爺爺要走了......”這話語如同雷擊般擊中了大蛇的心扉,狗剩的攻擊瞬間停了下來,一雙大眼睛噙滿了淚水。
羽川也适時收回了劍光,站到了一旁,靜靜地等待着接下來的一切。
“其實逃出來的那一天,我就應該死了。”老嚴的聲音繼續響起,“是你一直在照顧我,才讓我活到現在。這些年,來這個地方的神獸、妖獸很多,人類、魔族也不少,無一例外都被你殺掉或者趕跑了。我放心不下你,一直希望能夠出現一個可以照顧你的人,無論是人、妖獸還是神獸,隻要他有能力照顧你,我也就可以安心了。”
狗剩死死地盯着洞穴内的老嚴,它能感覺到爺爺的生命在漸漸流失。
它的心中充滿了悲痛與無助,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了。
“好孩子,不要傷心。”老嚴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微弱,“爺爺這是解脫了。以後你就跟着眼前這位......爺爺也就可以放心了......好好照顧自己......”說完,老嚴的臉上漸漸露出了笑意,仿佛是在安慰狗剩,也是在告訴自己,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爺爺!”洞穴外的狗剩突然發狂般地用頭撞擊着洞穴的牆壁,仿佛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宣洩内心的悲痛與絕望。